所以,他们最後把人设改成了一心复仇的疯批大女人和带着疯感的恋爱脑忠犬。
节目组只提供了桌椅和两个杯子作为道具,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做很多部分的无实物表演。
好在他们的剧情也不复杂,说好台词,做好表情,就能完成大半。
开场时,燕山雪站在桌边,神情淡漠,江琢则坐在对面,放在桌上一只手紧握成拳,看起来有些紧张。
燕山雪伸手,她虽然还穿着卫衣牛仔裤,但左手在右手臂下方做了个轻轻扶住大袖的动作,之後右手假装拿起茶壶,替江琢倒了杯茶水。
江琢垂眼,望向燕山雪放到他面前的茶水,声音晦涩,微微发颤,似乎在压抑着什麽:“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吗?”
燕山雪优雅地坐下,擡手抚了抚自己鬓边的碎发,语气清冷,不疾不徐地问:“你指的是什麽?是说故意接近你的事,还是你父母之死?或是,你武功尽废之事?难不成,你只是想确认,你我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血海深仇?”
说完,她微微擡眼,看向一脸痛苦的江琢。
“如今,我已是一个废人,既然你的目的都已达成,又为何还要来见我?”江琢用力握住杯子,指尖发白,他猛地擡眼,目光灼灼地望向燕山雪,眼中满是期待,却又小心翼翼地问,“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一丝真心?”
燕山雪忽然嗤笑一声,语调变得慵懒:“真心?你对我是真心吗?”
“自然是!”
“哦?可真心这东西虚无缥缈,当年你父亲不也与我父亲称兄道弟,说是真心吗?”燕山雪目露憎恶。
江琢眼中的希冀消失,颓然道:“是啊,血海深仇,你我之间,只剩下了血海深仇……”
燕山雪把玩着自己面前的杯子,忽然放柔了语气,像是在诱哄道:“不,你我之间,也容得下真心。”
她放下杯子,再次站了起来,走到江琢身旁,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只是,你要如何,才能向我证明,你是带着真心的呢?”
江琢握住她的手腕,眸中又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一字一句:“若是剖心,你可信?”
燕山雪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从腰後取出了一把匕首,不过这毕竟是演戏,所以她没有将匕首从鞘中拔出,直接递给了江琢。
江琢此时情绪是表里如一的复杂,他是这里第一个知道燕山雪身上藏了把匕首的人,当时他脱口而出“你怎麽带了刀”,可话一出口,他又後悔了,燕山雪从小经历了那麽多恶意,肯定对所有人都抱有防备,带点防身的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
江琢接过刀,却仍然偏执地盯着燕山雪的脸,问道:“若我证明了真心,你心里便会有我的位置吗?”
燕山雪勾唇一笑,透着些残忍的魅惑:“自然。”
话音刚落,江琢立刻举刀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濒死时的痛苦,与求而不得的执念与疯狂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燕山雪退後一步,似乎是怕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江琢伸手想去拉她的衣袖,却被躲开,江琢无力地倒在地上,手仍然往前伸着,又想去拉她的裙摆。
燕山雪却转过身,没让他碰到自己,她擡手拂去眼角的一滴泪珠,脸上却都是报仇雪恨的快意。
“仇人之子,在我心中自然有地位,当年你父亲灭我满门,如今他的满门只剩下你,你死了,我的大仇才算得报,真心?呵,你是他的儿子,就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真心!”
说罢,燕山雪毫不犹豫地离开,留下眼中满是不甘的江琢躺在地上逐渐断了气。
等到江琢重新站起来,燕山雪才有小跑着回到台上,两人相视一笑,江琢将匕首还给燕山雪,燕山雪放回後腰,两人一起朝导师鞠了个躬,宣告着这场表演的彻底结束。
掌声响起,但这并不代表着大家眼中对这场表演的评判,反正每场表演结束,都是一样的鼓掌。
何慧琴心思最细腻,也最先开始提问:“你们这个走向,我倒是没想到,不过按照燕山雪你最後的台词,还有你的表现,你的角色心里只有仇恨,是没有爱的,包括最後你擦眼角眼泪的动作,我更倾向于你是报仇之後,对家人的怀念和如释重负,而不是为了江琢那个角色伤心,很有意思的人设,但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和主题不太符合呢?好像有点儿跑题了?”
燕山雪笑着解释:“何老师,这可不能这麽说,我们的主题是生死虐恋,我生他死,我虐他,他恋我,这怎麽不叫生死虐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