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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破晓微光(第1页)

第二十九章破晓微光

暖阁内,炉火的光芒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吸走,仅剩下摇曳的丶昏黄如豆的微光,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

药香与残留的血腥气混合着汗水的咸腥,沉淀出一种劫後馀生丶却依旧紧绷欲裂的沉重。时间仿佛凝固在滚烫的药液与刺骨的剧痛里,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跋涉。

萧承渊沉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无边的冰寒如同万载玄冰,冻结着他的四肢百骸。蚀骨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每一寸神经。

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飘摇不定,随时可能被彻底吞噬。唯有心脉深处一点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暖意,如同遥远星辰的微光,指引着他在这片混沌炼狱中艰难挣扎。

就在这时!

一股滚烫得如同熔岩般的洪流,毫无征兆地丶狂暴地灌入他的身体!

“轰——!”

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冰与火的极致对冲瞬间引爆了每一处伤患!经脉寸断的剧痛!心脉冰封的刺骨!肩胛毒伤的灼烧!掌心印记的反噬!所有被强行压制的痛苦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丶放大丶叠加!

“呃啊——!!!”

一声撕裂魂魄般的丶非人的惨嚎猛地从萧承渊紧咬的齿缝间迸发出来!他沉重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在滚烫的药液中猛地向上弹起!

水花裹挟着深褐色的药液冲天而起!又因巨大的虚弱和剧痛而重重沉下!脖颈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额角的血管突突狂跳,似乎要破皮而出!

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俊脸,瞬间由死灰涨成骇人的紫红,随即又褪为金纸般的惨白!豆大的冷汗混合着滚烫的药液,如同瀑布般从他痉挛的脸上滚落!

“王爷!”赵铁鹰目眦欲裂的嘶吼带着巨大的恐慌!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铁箍般死死按住萧承渊疯狂挣扎丶试图逃离这炼狱般药浴的肩膀!

滚烫的药液溅在他手臂上,瞬间烫出大片红痕,他却浑然不觉!他眼睁睁看着王爷在药桶中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丶痉挛,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嘶吼都像刀子剜在他心上!

“老头!停下!求你了!停下啊!”苏半夏再也无法抑制,哭喊着从软椅上扑了过来!巨大的心疼和恐惧如同巨浪将她彻底淹没!她不顾丹田撕裂般的剧痛,双手死死抓住滚烫的桶沿,指尖瞬间被烫得通红起泡!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看着萧承渊在药液中痛苦翻滚的模样,看着他那双因剧痛而失去焦距丶布满血丝丶几乎要爆裂的眼眸,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这滚烫的药液反复烹煮!“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老头——!”

玄微子如同扎根在浴桶边的古松,枯瘦的身躯纹丝不动。他那双澄澈的眼眸死死锁定在萧承渊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里面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掌控一切的决绝。

当看到萧承渊在药力最狂暴的冲击下,瞳孔深处那一点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生机之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淬炼的钢铁般,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时,他眼中精芒一闪!

“闭嘴!”玄微子一声厉喝,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苏半夏的哭喊!他枯瘦的手指快如闪电,带着破空微响,猛地戳向萧承渊头顶百会xue!

“呃——噗!”

就在指尖触及xue位的刹那!萧承渊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一个惊人的弧度!一大口粘稠得如同黑泥丶散发着刺骨冰寒和浓重腥臭毒气的淤血,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黑血之中,夹杂着大量细碎的丶如同活物般蠕动的冰蓝色寒毒结晶!

这口淤血喷出的瞬间!

浴桶中剧烈挣扎的萧承渊,如同被瞬间抽掉了所有骨头,沉重地瘫软下去!那撕心裂肺的嘶吼戛然而止,变成了沉重而沙哑的丶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他无力地靠在滚烫的桶壁上,头颅後仰,露出不断滚落汗珠的脖颈。皮肤依旧通红,肌肉因剧痛和虚脱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那狂暴的痛苦风暴似乎被这口淤血带走了一部分,极其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瞳孔深处,那点生机之火,如同被拭去尘埃的星辰,微弱却异常清晰地燃烧着!

“看住他!药力正在拔除寒毒本源!”玄微子对赵铁鹰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枯瘦的手指并未收回,而是在萧承渊胸口几处要xue迅疾如风地点过,每一次点下都伴随着萧承渊压抑不住的痛哼和身体的痉挛,但淤积在心脉附近的冰蓝脉络,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丶消散!

苏半夏的哭喊卡在了喉咙里。她呆呆地看着浴桶中萧承渊那虽然依旧痛苦到极致丶却仿佛真的在鬼门关前挣扎着爬回来一点点的模样,巨大的震惊和後怕让她浑身冰冷,只剩下无声的抽噎。她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

玄微子不再理会她,全神贯注于引导药力。浴桶中的药液颜色在慢慢变浅,由浑浊的暗红转为一种深沉的棕黄。

萧承渊的喘息声逐渐低弱丶平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巨大的疲惫,却不再有那种濒死的破碎感。他半阖着眼,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平复,只剩下重伤後的极度虚脱。

当最後一缕冰蓝色的寒气被药力彻底逼出,消散在蒸腾的水汽中,玄微子缓缓收回了手。

他长长地丶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暖阁的空气中凝成一道长长的白练。他枯瘦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的疲惫,额角的汗水顺着深刻的皱纹滑落。

“好了。”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疲惫,“扶他出来。擦干,保暖。”

赵铁鹰如蒙大赦,和亲卫小心翼翼地将萧承渊从药桶中架出。此刻的萧承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的重伤者,浑身湿透滚烫,肌肉因虚脱而无力地垂落,任由摆布。他被安置在早已铺好干净厚软锦褥的榻上。

赵铁鹰用温热的丶吸水性极强的细棉布,极其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上的水渍和药液,避开肩胛深紫色的伤口和包裹的左掌,动作虔诚得如同朝圣。

当擦拭到他左手掌心时,赵铁鹰的动作更加轻缓。解开被药液浸透的细布,露出了那枚龙鳞印记。

印记周围的灼伤暗红似乎褪去了几分焦黑,边缘的红肿也消减不少,印记本身那躁动的暗金色光芒彻底内敛,只馀下温润的丶如同沉睡般的暗金轮廓。

苏半夏踉跄着走到榻边。她的目光贪婪地扫过萧承渊的脸庞,看着他眉宇间那深锁的痛苦终于彻底舒展开来,只剩下重伤後的极度虚弱和一种深沉的丶近乎婴儿般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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