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与老朽回县令府静候吧。”季伯用力一握,时漱雪倏地觉出寒意,刀刃已经破了皮。
“你真的无所顾忌了吗!”陈管事惊讶,朝他喝道。
“你才最应该顾忌!”季伯冷声,神情缓缓冰冷,“陈久,你不仅糊涂,还帮了不该帮的人。”
他看向最近的那名方才被他夺了剑的不良人,剑锋也无意间微微偏到一边去,“直接处理。”
“倏——”
被夺刀的是位不良帅,自诩习武数十年,在方圆百里内也少有敌手。
不良帅从来没有见过能将石头用出这种声音的人,再反应过来,那位年轻人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剑。
季伯没料到竟有人这麽大胆,在不良人的层层包围下还敢直接上来夺他的剑,像是丝毫不顾忌被挟持的时公子。
见形势不对,他当下立断朝不良帅跑去,却只跃出一步又迎面撞上那把剑。
甚至馀光可以看到刃上染了一小块红。
季伯背後吓出一身冷汗。
“还不退下。”长雁将剑尖朝不良人一挑。
没有人再趁机来夺剑,都窸窸窣窣地朝後挪。
季伯被提着後颈,支着脖子就着长雁的步子走得踉跄。
长雁没理会他的狼狈,甚至于一瞥都没分到他,道,“公子,走。”
时漱雪压下心中的後怕,陈管事扶着她招呼衆人跟上。
不良人此时只得听从几位贼人的施令,沉重的城门缓缓在衆人身後合上,季伯孤立无援,如坠冰窖。
“时公子,现下只有老朽知道崔禾去了哪里,我们都是聪明人,不妨做个交易。”季伯直了直佝偻的背,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必了。”长雁朝时漱雪摇头,旋而反手将剑身刺入季伯的右臂中,死死钉牢在地上。
季伯霎时哀嚎起来。
长雁置若罔闻,擡手方才反应过来剑已经脱手,不适从地皱了皱眉。
他索性蹲下,直接用食指在地上画。
“城里的不良人总会追出来的,公子,我与郎君约定了符号,具体的路循着图案的这个方向走就能找到。”
时漱雪默默将图形记下,颔首回道,“你不与我们一路?”
长雁点头,“拜托公子。”
时漱雪将记下的图案在地上又一笔一顿地画了一遍,让衆人一一记下。
长雁画的是一个四角的星星图案,其中一个角稍长于其他,指示的是反方向。
“我看到了!”
一个小厮指着路旁一株不知名的高树根部,那里破土出了许多盘绕的粗大树根,胡乱卷得乱七八糟。
而方才时公子画给他们看的四角星星就静静横在树干与树根之间,指着他们来的方向。
时漱雪从袖中翻出一块尖利的石头,在旁边又添了一个带箭头的圆圈。
她站起来时眼前一黑,险些又跌回去。
由于不想看尖利声音夹着嘲讽的眼神,拳头一路低着头。
原本用来绑着崔禾和宁携玉的绳子现下死死绑着他和二头儿,牵着他们又缀着一行人,长长的车队朝着寨子里走。
二头儿心里满满是盘算,但他一要动什麽手脚时就觉得身上有什麽东西在盯着他,整得他一阵恶寒。
待他想细细寻找那东西时却又什麽都没有找到。
一直持续到快进寨的时候,宁携玉本想用二头儿来要挟这一整个寨子就范,暗处浩浩荡荡跑出了披坚执锐的不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