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符深,我明显更合适,不是吗?”
“……”
这是……在和她谈交易?
还是,想从上一段破败感情中快速走出去?
亦或,酒鲤想起她看过的狗血连环剧,是为了报复他前女友?
但符叙的神情很正经,酒鲤视线定格在他有些微卷毛的短发上,往下,看到他的眼,眼尾微微下垂,眼珠漆黑,鼻梁很高,在右侧脸颊处留下一方深色阴翳。
脸部线条却又冷冽,让酒鲤想起从前爷爷家养的一只大型德牧犬。
酒鲤眼睫垂下。
她并非是什麽喜欢夺人所爱的人,也并非囫囵吞枣可以随意消遣别人感情,相反,酒鲤自觉她这人这些年虽看着懒散和气,但对有些事情仍保留着一种颇执拗的态度。
用她妈的话来说就是——死心眼丶眼里含不得沙子。
上回醉酒纯属意外中的意外,若只因为她和符叙有了关系,或因为符爷爷,他们二人便就此在一起,酒鲤心里过不去。
对方是符叙,符叙又刚和女友分手,过不去的这道坎便更像喜马拉雅一样,拔高得直冲云霄。
酒鲤在想她应该用什麽措辞来拒绝。
……不能直接拒绝,当然更不可能直接答应。
还不如早两天就走掉。
“……”
酒鲤脑仁疼。
“我们要不先冷……”
她话未说完,被符叙打断:“我和温妍根本不认识,不知道云姨怎麽就认定我和她有关系。”
“……”
符叙和温妍没有关系?
酒鲤又一愣,口干了干,不知道说什麽好。
他在撒谎骗她?……但符叙好像没有理由拿这种事情来撒谎骗她。
她擡起眼,符叙投来向下的目光:“这种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
直到前一秒,她确实一直认定符叙和温妍交往过,不仅如此,她还一直敲定了这两人曾经爱的死去活来却感情破裂,分离後又彼此思念却谁也不肯服软。
脑补过好大一场大型都市恋爱剧集,并为此十分愧疚。
但现在,这场以be结尾的爱而不得的恋爱悲剧,貌似确实……并不是真的。
符叙确实,没有必要骗她。
心底稍许轻松,但酒鲤很快又回味起符叙刚才说着假装夫妻的话,心里的千斤巨石再次沉甸甸地压上来,她张了张口:“啊……我早上才听温妍说她最近失恋了……哦,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
“我上高中早了几年,”符叙说,“我们不是高中同学。”
“……”
“……假装夫妻,咱们两个绝对不合适。”
“为什麽不合适?”符叙看过来,盯紧酒鲤,“酒鲤。我不是小孩子。”
“……”
“符爷爷病情折腾不起。”酒鲤开始打亲情牌,“符爷爷也已经认定了我和你哥,他思想又顽固,身体情况又不容乐观……况且,”她停顿,下定论,“你和符深不一样。”
空气停滞了几秒。
符叙像是被气笑了,他发出很短一声气音,和着远处传来的浪花拍打的声音,酒鲤听得模糊:“……我爸才不在乎到底是谁和谁。”
“……”
酒鲤觉得这孩子简直太不懂事了,哪怕找个台阶给她下下呢。
“酒鲤。”符叙很郑重地叫她,“不要逃离话题。”
“……”
只此一句,酒鲤再想说什麽话,彻底堵在了嗓子里。
林箬说的对,酒鲤大脑高速运转中突然想,她并不是符叙的姐姐,而符叙也并不是她的弟弟。
除却她自认为的那层关系,她似乎从没有问过符叙是怎麽想的。
她想起她十八岁那年的夏日,闵时暮的爸爸因故意伤害罪入狱,司云苑在医院住了整整一月的院,身体终于有所好转後,酒鲤的生活在几个月不歇的事故中终于能有空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