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闵时暮松开酒鲤胳膊。
这麽多年,他的面容比十七八岁时添了些线条,脸部轮廓愈加冷硬,鼻尖的小痣依旧惹眼。
最大的变化,是眼神。
“但我爸现在在淮桐监狱,他下个月有一天的假释时间,下个月可以。”
“……”
酒鲤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脑子出问题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闵时暮连忙解释,“我意思是这麽多年没见,我当时以为你会去山河大上学,但开学之後我才知道,学校名册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酒鲤,你不知道,我当时是迫不得已,我……”
“已经不重要了。”酒鲤打断他,“闵时暮,”她眸子清清冷冷地看过去,“时光会冲刷掉一切。”
“你这六年到底去哪了?”
“澳洲阿德雷德,”酒鲤说得很轻松,“我在那上大学。”
说来也好笑,Leius的创始人也曾在阿德雷德读过一段时间书,酒鲤同班有同学还追求过闵时暮,但他们从未碰到过。
酒鲤关上车门。
後视镜中闵时暮的身影渐行渐小,有电话打来,他在跟那边说着什麽,很严肃的样子。
酒鲤突然就觉得她的整个青春都像一场永不复还的梦。
这场梦永远也不会再有了,她这样对自己说。
—
微信上说五点到,耽搁的一会,酒鲤迟到了近二十分钟。
到公司楼下时,她给符叙发过去消息:【我到你们公司了。】
【我等会要去会议室,】符叙很快发来消息,【突然有一个很急的会议。这附近有一家Mon咖啡馆,要不然我们在那里见面?】
酒鲤回复:【也行。】
符叙给她发了咖啡馆具体位置。
恰好她现在正心烦意乱着,处于一种很不想见任何人的状态。
酒鲤去咖啡馆挑了个靠窗的偏僻位子。
点了杯拿铁,多糖,过了会儿,她想了想,又点了一份香草巴斯克。
结果过了半个钟头後,那份香草巴斯克她吃完了,咖啡却仅喝下一小口便喝不下去了。
酒鲤尝试往里边再加糖,还是喝不下去。
符叙说开一个小会议,应该得四十多分钟。窗外的日头此时正热,她撑起头,耳机里放着AW的老歌《Allfallsdown》。
随着电音节奏燃起,音乐进入高潮——
Causewhenitallfallsdown,thenwhatever
Whenitdon'tworkoutforthebetter
Ifitjustain'tright,andit'stimetosaygoodbye
Whenitallfallsdowallfallsdown
I'llbefine
I'llbefine
酒鲤眼神虚虚地落在窗外来往行人身上。
当一切陨落破碎,当一切不再完美
我将安然无恙
我将安然无恙
她收回视线,随着音乐鼓点轻轻晃动。
这家咖啡店开在大厦後的一条弄巷里,人来来往往,却并不拥挤喧哗,兼具烟火味儿和侘寂风。
机械表盘的指针指向下午六时,咖啡店有人推门而入。酒鲤下意识偏头看,却并不是符叙。
进门的是个女生,一身白色衣裙,长相是弱柳扶风的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