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鲤跳下沙发追人,脚下却未踩稳,整个人扑棱蛾子一般向下倒。
情急之下她乱抓一通,手里捏到什麽东西,用力一扯。
“哗啦啦!”
这回符深得意欠揍的笑声都戛然而止,一旁独自玩泥巴的酒桑桑也睁着双清澈大眼朝这边看来。
一米多高的积木,尚未搭完,被酒鲤一根手指头毁了个稀碎。
男生站在旁边,手中正拿着一只红色方块。
脸色说不上臭,趋于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略带厌烦。
比上一回撞见酒鲤干坏事的神色更冷。
“……”
酒鲤觉得她闯祸了。
揉着小腿艰难爬起来要帮他拾起地上乱糟糟的方块:“对不起。”
符叙一字不吭,扔了手里那只红色方块,酒鲤还没反应过来,“啪!”,房门已经被反锁。
这位弟弟脾气肉眼可见地很臭。
酒鲤觉得他俩大概八字不合。
直到晚饭的时候符叙都没有再出来过房间。
晚饭过後,符钟问符老爷子符叙是不是闹脾气了,符劲只摆摆手:“他不闹我就行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喜欢一个人玩就一个人玩,你们也用不着老担心他。”
两家人坐在一起又聊了许久天。
酒鲤和符深去後花园和猫玩儿,难得相处和睦。
“我小叔,今年转学本来要直接升高三,被一中校长拦着才打算转高二了,”符深扒在围栏上,耀武扬威地和酒鲤普及冷知识,“他本来上的梅卡私立,魔鬼教学严的一批,我爸还想让我进去改造,还好我成绩不行直接第一轮就被刷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大的聒噪,好像被刷了是什麽很长脸的事。
酒鲤偏过脸,看着符深一脸忧愁。
随着年龄的增长智商不增反退,酒鲤很为他以後某一天退化成原始人而担忧。
符深变成原始人倒没什麽,主要她和这人认识,会丢脸。
“你小叔开学和我们一个高中?”猫咪呆腻了要从臂弯跳下去,被酒鲤抓着後脖子给拽回原位,乖乖躺回臂弯中。
她其实刚才并没有听太清符深说的什麽,只捡了最後一点话题随口问。
脑子里晃着少年面无表情的脸,睫毛鸦羽一样,密而纤长,撩起眼皮时,一双眼黑白丶疏离,眼尾微微下垂。
酒鲤思考她应该送点什麽礼物赔罪。
符深看塘里的花看累了,背过身来,面对酒鲤冷淡的搭话兴趣浓烈:“对啊,但他本来应该是直接升梅卡那边的高中部三年级。”
学校填住宿那天,符劲突然便对符叙的学业感兴趣起来,问过管家杨叔却才知道,符叙以对别人的睡觉呼吸频率过敏为由,专门找校长先生谈过话,要住远离其他学生宿舍楼的单间。
符劲白手起家,对年轻小孩这种不合群且标新立异的行为深恶痛绝,父子俩屈指可数一次面对面交心,吵得不可开交。
“当时我爸拉架都没拉住。”符深对他们家吵架斗殴的事特别上心,了解颇深,双手共用和酒鲤比划当时场景,“老爷子舞着根棍满屋子追人打,然後符叙说他确实对呼吸过敏,让老爷子不要太动怒,呼吸频率会变大。”
“噗”酒鲤没忍住笑了。
对呼吸过敏?能想出这种理由的人,岂非牛顿级别的天才?
当然,天才只是脑力上的天才。在老爷子的淫威下,符叙最终还是转学普高接受整改。
—
很快到高中开学的日子。
酒鲤初三下学期跟着年级几个个别同学学会了打架,一整个假期的ktv飙车聚会,更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几乎混得摸不着家。
终于在开学前一天被酒澈逮着难得上了回家里饭桌。
阿姨这几天请假回家,酒澈做的最好的食物就是两片面包夹蒸蛋的三明治,而且蒸蛋还是超市里买的现成品,起锅烧油的事都省了。
饭菜不好吃,米饭糊得像团粥,酒鲤戳着筷子,一粒米一粒米地品鉴。
司云苑坐在她对面,批评了十分钟酒鲤不着家的坏习惯,在她没扒拉两口饭不耐烦要走时,冷不丁想起什麽,话头一拐:“你有闲心思到处鬼混,不如和符叙走近点,让人家带带你吊车尾的成绩?”
“主要,”酒鲤拨着碗中烧焦的豆腐块,起身,一点也吃不下去了,说道,“我的成绩他教学水平应该不够格。”
“……”
“就你那点擦线进一中的分,人家不够格?”司云苑被气得不轻,“人家初中各种国际奖都拿了不少,你初中在干嘛?”
酒鲤说:“他教学水平和他拿了多少奖又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