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至云桥巷和主干道的岔路口,被突然加速冲刺过来的大型货车撞翻。
司云苑头部多处创伤,留下了永久性脑震荡,右臂因为车玻璃扎进神经深处,再也无法绘画。
不仅那次艺术节,司云苑此後的绘画生涯,都被这次事故斩断。
但闵时暮的父亲,本来预谋撞的人,其实是酒鲤。
符叙在巷口捡到一只凉鞋,再往里走,酒鲤抱膝蹲在一家理发店门口。
长发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否是被热的。
微暗光线拂在她身上,露出的肩颈白瘦,一副蝴蝶骨轻盈漂亮。
察觉到眼前有人,她于微光中擡起眼,眼圈深红,眼尾和鼻骨的小痣近乎灼眼。
符叙想按一按她头顶,手停在半空,似乎是被烫到了。停了半晌,他後退小半步,转而蹲下身。
擡手拨开酒鲤额前湿发。
听到她嗡嗡泛哑的声音:“他本来要撞的人是我,对不对?”
心脏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符叙将她的碎发拨至耳後,意识到什麽,又松开手,只拥紧酒鲤。
“对不起,我来迟了。”
—
回半野的路上却并不安分。
符叙背着她,酒鲤痛哭流涕完,便扒在符叙肩上迷迷糊糊地说浑话。
脸贴着符叙的脖子胡言乱语:“符小叙,你好香啊~”
“符小叙,你怎麽这麽香?”
“嗳,你身上好凉快啊?”
……
一整个流氓兔行为。
酒店房间在七楼,等电梯时,前台工作人员瞧电梯口两人的背影视线揶揄,咬耳朵窃窃私语。
符叙回头报过去礼貌的微笑,窃窃声立即停掉。
他进了房间先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衬衫後领蹭了一路酒鲤的眼泪口水,能明显感觉到湿凉,去卫生间照镜子。
脖子耳朵上都覆了层薄红。
随便抹下把脸,耳朵却更红,耳廓几乎滴出血。有点不对劲。
符叙再抹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望向镜中,脸色同样异乎寻常的红。
今天格外不对劲。
而衬衫上似乎仍残留酒鲤的气息,果酒的味道与清新的木质调雪松味香水杂糅,似溢满高脚杯的蓝泊拉威士忌。
醇香引诱人类堕入魔域。
躁意一直从心口蔓延往下。
不知道是不是衬衫上沾了酒味的原因。
但仅仅一件沾了果酒和香水味道的衬衫,却怎麽能……
符叙觉得他自己可能疯了。
怎麽能……
这是真疯了。
他稳住心神。先离开这儿再说。
可才出卫生间,迎面就撞上酒鲤。
一侧肩带被她蹭掉松散地挎在胳膊上,脸庞濡了汗的红,睁开的眼湿漉漉,张开手臂要抱抱。
符叙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
反应过来时,酒鲤左右脚打架,拉着符叙向後倒,咣当两个人双双倒地。
他惦记着此人脑袋,并不敢太大使劲,酒鲤却好,酒後劲依旧大,符叙被她压在身下,身上人的吐息近在耳旁。
似席卷海岸的热浪,能将人溺死的程度。
酒鲤开始上下其手。
“宝贝儿别动。”
她的唇蹭过来,吻星星点点落下,指尖探进符叙手指空隙,嫌身下人不安分,眼睫轻颤,唇齿微微加重力道。话语似湮在绵薄雨雾中,潮湿丶氤氲丶蛊惑。
哄小孩子的语气。
符叙身体直条条僵住,动弹不得。
大脑比身体更先一步空白。
耳根到脖子一片通通透透的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