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不在焉,只是机械性的将食物送进嘴里。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见她心思全然没在饭菜上,程煜喉间涌起一股涩意,忽然问:“舒怀瑾,你是不是非他不可?”
舒怀瑾脑子里还在想白霄被困的事,和他同时出声,“你说雇佣兵要怎麽联系啊?他们接护送人的单子吗?”
两人的声音一高一低,刚好盖过彼此。
舒怀瑾眨了下眼,没听清:“你刚才说什麽?”
“没什麽。”
程煜把郁闷咽了下去,接过她的话题,“找雇佣兵是违法的吧?好像要通过暗网联系,而且他们对工作地有要求,不能在法律完善的地方抢人。再说,价格我们也负担不起。”
“一千万够不够?就一单。”舒怀瑾在认真琢磨这件事,“把人从恐怖团夥手里救出来……”
程煜心底更酸,“辛辛苦苦攒一千万多不容易,砸出去连响声听不到。”
她明明是个守财奴,怎麽现在为了贺问洲,什麽都豁得出去。
舒怀瑾也觉得这招太冒险,最主要的是,她没有人脉。人只能理解自己认知以内的东西,她对这些的了解,全部来源于电影。
艺术夸张的成分先不提,其中一些还是末日题材的,没办法和现实世界对等。
有没有精英雇佣兵队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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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北後,秩序按部就班地悄然运转着。
舒怀瑾在舒宴清的威逼勒令下,写了保证书,而他也派人将她看得更紧,强制限停了她的部分信用功能。
周五傍晚,舒宴清驱车前来接她。
舒怀瑾耸拉着肩膀,“我周末还有课程设计要做,这周回不了家。”
舒宴清拉开车门,居高临下地挡住她的视线,压迫感十足,“上次我就是心软,中了你的计。这周我将所有的事全推了,你要耗的话,我就站你学校门口陪你耗。你现在算是半个公衆人物,不怕狗仔偷拍的话,大可以继续拖延。”
他语气冷硬,显然是吃一堑长一智,连好脸色都不肯给她了。
舒怀瑾自知理亏,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後排的苏阮挽着她的手臂,将她从舒宴清的低气压中解救出来。
舒宴清拎着舒怀瑾的皮箱,正想质问她有没有继续联系贺问洲的人,对上苏阮的眼神,轻咳两声,缓了语气。“周六想吃什麽,我让厨房给你俩做。”
苏阮:“都行,反正我们俩不挑食。”
有苏阮这个挡箭牌在,舒怀瑾免了一顿挨骂。得知苏阮要来舒家做客,秦女士很早就在门口迎接。她们俩关系本就亲近,坐舒宴清的车回来也没什麽好奇怪的,舒宴清擡起手臂,绅士地为苏阮拂开枝条时,苏阮轻擡下巴,无视了他。
大有他敢骂舒怀瑾,她就会迁怒于他的意思。
舒宴清有苦难言,揉着眉心,安慰自己,何必跟她们俩置气。
距离贺问洲出事已有一月有馀,舒怀瑾没有回过家,舒家却早已就这件事私底下谈过几回。用完晚餐,苏阮在客房留宿,他们一家人才有空于茶室坐下,谈及事情应对之法。
见舒宴清将舒怀瑾也喊了过来,舒父神思一顿,温和地说:“小瑾,苏家那孩子来我们家做客,你这个做东道主的理应陪人家说会话,我和你哥哥还有事情要谈。”
舒怀瑾看她哥一眼,意有所指道:“没事,我们这也是阮阮的家,在家哪有不适应的。”
舒父:“好好好,就算是一家人你也得去陪陪她。”
舒怀瑾:“我们下午能聊的已经聊完了。”
“总还有聊不完的。”舒父笑着道,“像学校里的帅哥丶学弟什麽的,聊聊八卦。”
舒宴清蓦然出声:“爸。”
“她们聊不了那些。”
舒父舒母忽然不知自己的一双儿女早已有了知心人,并且还都是在眼皮子底下认识的。
他们俩止了声,等着舒宴清的下一步圆场。
然而舒宴清避重就轻地揭过了这个话题,“问洲的事,小瑾听听也没关系。”
舒宴清坚持让舒怀瑾留下,舒父也没再强求,言语之中有些避讳。
“贺先生这事比较复杂,大概会按照疑罪从有的结果审判。”
“是。毕竟那位已被各项证据指控,坐实了走私的罪证。贺氏交付给蓝圣医药的第一批货物里,检测出了相关成分,目前几条生産线全线关停接受调查,股价也受了重创。现在对方就想在调查证据环节拖着,时间拖得越长,对问洲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