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来有回的叮嘱方式同热恋期黏糊糊的小情侣无异,仔细分辨时,一定能发现刻意僞装出相熟的细微不自然感,然而此刻贺问洲醋劲正盛,无暇分心捕捉细节,以至于每一个字在他听来都显得异常刺耳。
结束通话後,舒怀瑾拍拍手,“好了,现在我已经按照你和我哥的要求水了他的约,贺大佬可以回去交差了。”
贺问洲浑身透着一股凉气,揉着眉心同她解释,“我说的是斩断和他所有的联系,不是单指这一次。”
“啊……”舒怀瑾欲盖弥彰地舔了下唇,“这样的话,一个吻作为筹码好像不太够哎。”
难怪她刚才一反常态地乖,原来是在这给他挖坑。
跟打地鼠似的,踩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生生不息。
贺问洲再度被她气笑。
“按照你的强盗逻辑,我把自己搭进去,都不够你玩的。”
舒怀瑾把得寸进尺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不试试怎麽知道够不够玩?”
少女笑容明艳,馥郁的香气丝丝缕缕往外钻,唇瓣同他的距离逐渐缩进。眼见着她又要趁他不注意亲上来,贺问洲擡手掐住她的下巴,克制地将她潋滟着湿色的唇推开,曲指敲了下她的额头。
舒怀瑾捂着脑袋,委屈地控诉,“痛……!”
“活该,自己受着。”贺问洲任由她在那夸张低嚎,取而代之的是复杂但又满足的奇异情绪。或许,他需要些时间和空间,来思考跟她之间的关系。既然没办法只做朋友丶兄妹,那就彻底越界。
在杂物间折腾了半个小时,舒怀瑾换上自己的衣服,蹭上了贺问洲的车。
她本以为今晚过後,贺问洲怎麽着也该生气。没想到後面他倒是把自己给哄好了,除了路上听她提起程煜时,脸色沉了几分外,其他时刻对她都还算和颜悦色。
几番拉扯之下,贺问洲驱车将她送到了公寓门口。
舒怀瑾非要给他录指纹锁,他不愿意,手臂漫不经心地高高擡起。男人直直看着她,磁质的嗓音落下,“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不要同时跟两个男人不清不楚。”
“这样啊。”舒怀瑾若有所思,“可我自始至终只和一个人暧昧过。”
她没说那个唯一是谁。
即便先前和他在狭窄逼仄的衣柜里接过吻,贺问洲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成为她故意模糊的唯一。
他垂眸觑着她,话题倒没转得太远,“你这指纹锁能录几个人的?”
“三到四个吧。”舒怀瑾说,“我哥找的装修公司,细节上的东西我不太清楚。不过目前只录入了我和他的。”
“贺大佬,你是第二位到访的男士。”
她认真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你不信?”
贺问洲没有立即回应,长指拉着她的行李箱往房里推,“信不信有什麽用,就算我真是除了宴清外第一个到访的男士,也阻止不了舒大魔王邀请第三位丶第四位男士参观的事实。”
大魔王?这不是舒宴清小时候给她取的外号吗?
舒怀瑾不高兴了,瘪瘪嘴,“我哥怎麽什麽都跟你说。”
“他说的事可不少。”贺问洲照顾她的情绪,言简意赅:“早点休息。”
“你就这麽走了,不留下来监督我?”察觉到他想要离开的意图,舒怀瑾连忙放出鈎子鈎住他。
贺问州脚步停住,掀开眼皮睨向她,“监督什麽?”
“监督我有没有继续联系江承影啊,这不是你今晚必须要完成的kpi任务吗?”
她站在灯光下,褪下外套後,雪肤纤腰近乎一览无馀,贝齿将下唇咬出泛白的浅痕,眼尾溢出若有似无的期待,分明是在说着令人心猿意马的话,却偏要装出一副无辜纯澈的模样。
让他留下。
以她那脆弱不堪一折的身板,受得住意乱情迷的後果麽?
贺问洲视线回正,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克制道:“有心之人不用监督,无心之人就算面对面监督也无法约束。”
切。
又开始点她了。舒怀瑾忍不住怀疑她哥到底给贺问州灌输了什麽思想,才让他对自己一点信任度都没有。她寻思自己高中时从没早恋过,直到今天才把初吻送出去,怎麽看也不像是脚踏两只船的渣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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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套路到贺问洲以後,舒怀瑾连续好几天的心情得到了治愈,无论做什麽都哼着歌,满面春风的模样,发小们见了她忍不住打趣,问她是不是好事将近。
舒怀瑾的嘴巴硬的像铁块,无论谁来问,得到的答案全都一样。
“还没确立关系。不过,应该只差临门一脚了。”
她擅长铺垫埋伏笔,不到最後时刻不会揭晓答案,八卦的发小们急得团团转,“谁啊?总不可能是贺问州吧?”
“他真能接受年龄差这麽大的对象?”
“一切皆有可能。”舒怀瑾语调松缓,摆明了要钓足大家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