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位小姐,有位客人想请他们三位过去聊聊天,刚才他已经为您买了单,希望您今晚玩得愉快。”
舒怀瑾没遇到过从手里抢人的,“麻烦你告诉那位客人,我不差这点钱。”
领班为难地安抚过後,见舒怀瑾毫不动摇,转而进了高级包厢。折返回来後,委婉地向舒怀瑾表示,“那位客人提出竞价,不知道您能接受吗?”
“对面是位先生还是女士啊?”
舒怀瑾试图透过迷离的灯光看清包厢里的景象,除了贺问洲,谁还会这麽无聊。
领班说:“是位先生。”
“男的还点男模?”
领班尴尬地笑了笑,点头说是。尽管包厢里的男士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靠近,怎麽看也不像是会来这里娱乐的。不过上流人士什麽癖好都有,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舒怀瑾又问,“那位先生是不是很英俊?”
“是的,小姐。”
她大致说了下其他特征,套出来的信息同贺问洲完全吻合。
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贺问洲怎麽这麽搞笑,不肯现身还和她抢人。这麽能抢,有本事他把店里的男模全点走。心里有底後,舒怀瑾施施然坐下,让领班重新挑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帅哥过来。
没几分钟,她点的两位又被人带走了,摆明了她看上的通通都要抢走。如此反复,舒怀瑾干脆闭着眼睛瞎点,好整以暇地看着越来越多的男模往包厢里送。
在她附近喝酒的一位女士似乎看不下去,压低了声对她说:“honey,你可能被人做局了。”
舒怀瑾向人道了声谢,继续我行我素,乐此不疲地对领班道,“别挑了,这个丶这个丶还有那位卷发少年,直接送进去,就说是我点的,反正他又看不见。”
短短几分钟,往里塞了二十几个人。
果然,人在做坏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嫌麻烦。
一想到贺问洲此刻隐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舒怀瑾点到最後,觉得差不多了,开始装醉。先前她同领班耳语时,让他帮忙将消息放给里面那位财大气粗的怨种。
她做势倒在卡座里,眼眸翕开一条缝,看着包厢里陆续走出三十位颜值出衆的男模。宛若走秀般的阵仗,引得大厅里不少旅客注目。
压轴出场的贺问洲黑发浓颜,阔领衬衣勾勒着腰腹,气场冷硬锋锐,带出一片压抑的寒气。他身後还跟着两位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大人物。
眼见着他愈来愈近,舒怀瑾的心也在砰砰狂跳。
靠,一件衬衣而已,究竟是怎麽穿出这种浮纵匪气的……
贺问洲在她身侧站定,漆黑眼睫压下,温热的鼻息几乎扑洒至她颈侧。
“上次是装哭,这次是装醉,看来这招让你屡试不爽。”
毫无波澜的陈述句自耳侧响起。
舒怀瑾半边身子都快酥麻到没劲,缓口气,平息着悸动。装就装呗,贺问洲总不能挠她痒痒来拆穿吧?
“舒怀瑾。”贺问洲静了几秒,“你明天还有演出。”
酒吧里不知何时被清了场,鼎沸声归于寂静,时间仿佛按下了慢速键。贺问洲不愧是有着极致耐心的猎人,舒怀瑾装了多久,他就在她面前站了多久。直到舒怀瑾装不下去,犹豫着要不要睁开一只眼时,先前跟踪她的保镖道:“贺总,舒小姐先前喝了一整杯白兰地,应该是真的醉了。”
那麽烈的酒,她在鱼龙混杂的市中心都敢喝一整杯。
贺问洲虚眯了下眸,“长本事了。”
长本事的舒怀瑾得意洋洋,酒早被她换过了,她刚才一饮而尽的是啤酒。
就在她以为贺问洲会派人将她丢回酒店的时候,冷淡的乌木香气席来,她措不及防跌入男人宽阔的环抱。脸颊贴上他的衬衣,冰丝凉意冻得她下意识蜷了下指尖,而後便是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的灼热温度。
充满压迫感的男性身躯将她包裹着,舒怀瑾後知後觉般发现,刚才那一瞬的战栗不过是错觉,他的怀抱好似火炉,滚烫炙热,几乎快将她烫得脑子发晕。
得益于经年累月的锻炼,他的胸膛丶手臂全是紧实的肌肉,脑袋靠在上面非但不会觉得硌,反倒有种软弹的奇妙触感,枕起来相当舒服。
只可惜她暴露在视野中的一双长腿,被他不解风情地用西装缠住。
还用袖子在她腰上绑了个结。
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西服会不会因此勒出褶痕。
贺问洲将人抱回了车上,情急之下抱人已是越界,後排位置宽敞,要是还抱着就太不合规矩了。少女眼眸轻阖着,纤长的睫毛卷而翘,在眼睑下缀着层暗影。她性子活泼,那双眼瞳里总藏着各种狡黠的心思,稍一转动,就知道准没好点子。
睡着後倒是难得地乖巧,小巧挺翘的鼻尖弧度尤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