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祖闻言有些失望似的“哦”一声,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如一开始那麽热切了。
快到晌午,村里的人渐渐都过来,就是不在她家吃饭,也要过来凑凑热闹,看看她家姑爷长什麽样子。
今天又正好周日,村里的孩子们也不上课。
凑过来的孩子们都好奇地围观着何维淑和崔承安,何维淑被看得好奇,问:“你们为什麽老是盯着我瞧呀?”
有年龄稍大点不怕生的解释说:“因为在家大家都说何维淑是我们村儿最有出息的人,让我们都跟何维淑学,也要好好念书,考上一中上大学。”
“对!我爷爷都说你最厉害。我爷爷可是村长!”在她小小的脑瓜子里村长就已经是最厉害的人物了,结果爷爷都说“何维淑”最厉害。
两人都被她这一句话逗笑,何维淑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颗喜糖分给她们,忍俊不禁道:“等你们长大,肯定比我还厉害。”
“对,我长大也要当医生!”
“我要坐办公室,他们说办公室可以吹空调。”
“空调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空调好。”
几个小孩子童言稚语,说起话来天马行空,听的人乐不可支。
何维淑忍俊不禁地对崔承安道:“我记得包里还有一包喜糖,你拿过来一下吧。”
“好。”崔承安大步进屋,刚拿了糖想出来,就被几个长辈拉住聊天问家常。
崔承安只知道他们是长辈,但不知道具体辈分是什麽,于是叔叔大爷乱叫一气,叫错了也没人跟他计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这边脱身,将喜糖拿出去。
何维淑问:“是不好找吗?怎麽现在才拿过来。”
“不是,刚才几个叔伯拉着我聊天,太热情了,不好拒绝。”崔承安凑过来,笑嘻嘻地说。
“瞧你自豪那样。”何维淑笑着瞥他一眼,将喜糖拿过来分给几个孩子,“给你们拿着吃。”
“谢谢姐姐。”
“哎呦,嘴真甜,不用谢。”何维淑笑眯眯的。
见她们拿了糖,旁边聊天的几个妇女不好意思地上前来拉。
何维淑拦着道:“我的喜糖,让她们拿着吧,吃着甜甜嘴。”
妈妈们笑起来:“行,那就拿着吧。”
说着,其中一人又对何维淑笑道:“维淑,你摸摸我闺女的头呗?”
“啊?”何维淑没料到她有这请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外几人也说:“也摸摸我孩子的。”“还有我家的。”
见何维淑眼神有些茫然,第一个开口的解释道:“村里人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这孩子被文曲星摸摸头能考状元。”
自己是文曲星下凡的说法,何维淑也是第一次听说,她有些好笑地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几个妈妈连忙将孩子们排成一排,其他人见状也回家把自家的孩子叫过来排队。
何维淑跟名人似的,一个一个摸过去,崔承安还在旁边打趣:“哎呀,没把家里的相机带过来,要不然就能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了。”
何维淑作势要打他。
但该说不说,这种被当成全村最有出息的人的感受是非常好的,让她想起以前念书的时候,大家都不看好,都觉得怎麽会有人家宁愿背饥荒也要供闺女上学的,要是供个小子还情有可原,供个闺女那不都供到别人家去了?
时代在发展,观念也在进步,她在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直接向村里人证明了,闺女比小子更好,至少小子没有读出来的,截至目前,村里没有比她更厉害的小子。
她小时候,村里还有不让闺女上学的,而现在站在她面前排队的已经有一半都是女孩子。
何维淑温柔地注视着她们,手掌轻柔地抚过她们头顶,尽可能多的停留一会儿。
小孩子不懂为什麽要被她摸头,仰着脸好奇地盯着她瞧,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尽是懵懂与希望。
热闹一直持续到半晚上,村里人才都从家里散去,何维淑和崔承安有七天的婚假,准备明天再回县里,今晚就在家里过夜。
村里晚上没什麽消遣,大家都早早就睡,尤其现在又是这麽冷的冬天,杨桂英道:“烧点热水,咱泡泡脚,热热身子就睡觉吧。”
何维淑揣着手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