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曼站在中央,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妮芙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不在意,而是微笑了一下,和他对视,随後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
她在凯曼身侧站定,把手搭在他的手心,手套的触感已经很熟悉了。
她看向台下地所有人,说:“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生日宴会。”
妮芙只说了一句,就款款地下了台,剩下的话由凯曼来说。
她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说什麽,都是没用的话,话语都像水一样从耳朵中流走了。
妮芙在吧台挑了几块小蛋糕,又端了一杯酒。和周围的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就向着角落走去。
刚刚坐下,亚契就走了过来。
他有些急切,又有些欣喜地叫道:“姐姐。”
亚契的外表看起来和之前没什麽变化,穿一身礼服,挺拔清俊,有种纯净的气质。不过似乎是受腺体影响,他轮廓更分明,向着Beta的方向发展了。
看向妮芙时,他眼睛有些亮,视线久久地落在她的面孔上,没有移动,像是黏上去了一样。
“亚契?”妮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视线落在他的脖颈处,“怎麽样,後颈还疼吗?”
亚契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微微摇头,脱下礼服外套,稍微向左边转了一点,把微长的银发撩上去,直接向妮芙展示。
妮芙犹豫了一下,才将视线落到他的皮肤上。
她原本以为,腺体毕竟是器官,去除掉肯定会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说不定会有点可怖。
可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过去时却发现,亚契的後颈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片洁白,只有仔细看时才会注意到,上面有一块浅浅的暗红色,是一块疤痕。
妮芙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新长出来的皮肉比较敏感,在她指尖扫过时,亚契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但动作很小,她没有注意到,看着他的皮肤,感慨:“恢复得真不错啊。”
亚契解释:“是的,我当时手术的时候给医生说,要尽量不留下疤,所以他有注意。”
“再加上结束後我每天都在涂药,所以恢复得很快。”
妮芙有些惊讶,“为什麽这样?你很在意有没有疤痕吗?”
亚契抿了抿唇,还是说:“有点在意,因为……害怕你不喜欢。”
诶?妮芙眨了一下眼。
即使没有妮芙的吩咐,亚契也转了过来,睫毛抖了一下,才看向她的眼睛。
他不想一直背对着妮芙,好不容易见到她一次,他想要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看她。
虽然她的面容已经足够熟悉,熟悉得仿佛铭刻在记忆里,但他还是想多看一秒。
收到邀请函时,亚契把它握在手心摩挲了好长时间,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当然记得妮芙的生日,也早早就开始做了打算,礼物挑选都列了好几个清单。
但随即发现,生日那天并不能见到她。
之前在Omega学院的宿舍里,他们一起度过了风花节。那是一个很小的节日,为了庆祝联邦正式进入冬天。
很少有人会过这样小的节日,但亚契却专门买了鲜花丶礼物,还带回了妮芙喜欢的食物,邀请她一起庆祝这一天。
被询问“你居然会过这个节日啊?好有仪式感”时,亚契笑了一下,并没有否认。
但其实他并不是有仪式感,只是觉得和妮芙在一起时,想要多留下一些纪念。
可所有节日都离得很远,所以只好选择了最近的节日。反正无所谓这个节日是大还是小,是否重要,只要是和妮芙一起度过的,他都会认为是一年内最重要的节日。至于回忆,他们可以一起创造。
因此收到邀请函时,亚契有些嫉妒凯曼。
是的,嫉妒。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情绪,并且毫不避讳地直面了。
刚才凯曼站在妮芙身侧时,他几乎控制不住,用有些陌生的视线长久地凝视着那里,又感觉到这种情绪在心底里复苏。他嫉妒凯曼可以站在妮芙身边,以未婚夫的身份陪伴她。
但亚契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颈时,又压抑住了内心沸腾的情绪,重新变得毫无波澜。
即使那个贵族Alpha站在妮芙身边又如何,他的性别已经注定,他无法获得妮芙的信任。他是Alpha,天生对Omega有些压迫感,信息素是攻击性的,可以轻易地掌控Omega。因此在每个陪伴她的瞬间,妮芙都会感到微妙的排斥。
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而他是Beta,没有强大的战斗力,却足够安全,没有任何压迫性的信息素,当妮芙呆在他身边时,会感觉到舒适和安心。
也是妮芙最有好感的性别。
想到这里时,亚契感到一种舒心的安稳。他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当时做出了摘除腺体的选择。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