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当然要吃好,总得有点水果丶牛奶丶鸡蛋之类的吧?”
要求也太多了吧,德伦有些烦躁,但想到那块夹了芥末的三明治,就像是前面吊着胡萝卜的驴,觉得希望就在前方,于是居然硬生生忍了下来,去厨房把妮芙想要的都端了过来。
再推开门时,妮芙正在化妆。
她洗漱完了,坐在半身镜前用笔描眉。其实她的眉型已经很完美,轻轻勾勒几下反而像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她又取出眼影盒,选了一块亮晶晶的颜色铺在眼皮上,漫不经心地玩着填色游戏。
德伦收回视线,把吃的撂在桌子上,催促道:“赶紧吃。”
“你太慢了,我只好先化妆了。”她反而抱怨起来,“等我们都打扮完了再吃吧。”
“……我们?”
“当然啦,”她从镜子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理所应当的意味,轻飘飘地说:“你的制服在那边的衣架上。”
“什麽?!”他往那边看了一眼,眼见是仆人的制服,立刻咒骂了一句,说:“不可能!”
态度很激烈。
“这可是庄园的规定呀。”妮芙描完了眉,转过来,歪歪头看他,说:“哎呀,你不敢吗?不会要反悔吧?”
“那好吧,我们的约定就撤销了。我把照片发给小叔,你把早饭端走吧。”
明明是他反悔,妮芙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轻飘飘地说出解决方法,心平气和地接着化妆。
她拿出一根唇釉缓缓拧开。
唇釉是裸色的,只比她的唇色本身略红一些。她涂出了一点,下意识用小拇指尖擦掉,留下一抹粉红色。
又抿了抿唇,问:“怎麽样?”
德伦盯着那抹粉色看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愣。
他性格直爽,说不好听一点就是鲁莽,因此被激将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出于某种莫名奇妙的Alpha的骄傲,他并不想退缩。
他声音很大,像是在掩盖什麽,“笑话,我会不敢?”
“穿就穿,有什麽了不起的。”
于是,德伦走到衣架边上把制服取下来。
他换衣服的时候根本没想着避开,妮芙也没有主动躲避视线,而是很坦然地坐在餐桌前。
一边慢悠悠地吃着水果,喝着牛奶,一边任由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观赏脱衣舞男秀一般。
他臭着脸,双臂一擡,把T恤脱下来。由于常年打架,他的肌肉很紧实,线条流畅,但并不是夸张的类型。身上有几处伤疤,但并不明显。
穿上制服後有点不适应,拧着眉左右看了看,觉得布料太差,又觉得裁剪得没有版型,总之横挑鼻子竖挑眼,说没穿过这麽差的衣服。
妮芙却弯了弯眼睛,温柔地说:“真不错,很合身呢。”
他不是很想在意妮芙的评价,但听了这话,却又很傲慢地擡了擡下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说:“这是当然。”
他低下头看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妮芙只吃了水果和牛奶,问:“你怎麽不吃三明治?”
她弯了一下眼睛,“这是专门给你留的呀。”
诶?
德伦有些愣住,没想到她会这麽说。但对上她的视线时,又发现她似乎真是这麽想的,目光很真诚。
于是下意识回答:“我丶我已经吃过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吃饱了,那就先放在这里吧。”
德伦皱眉观察她的表情,但她毫不躲避地看过来,还弯了一下眼睛。
应该是没发现,他断言。不过再开口就有点明显了,于是只好不高兴地作罢。
哼,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