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
虽说被封了国医,,但江篱的生活还是同平日一样,每日晨起给天合帝请了平安脉,然後跟他们一家三口一同用早膳。
最近青州石税,颍水年年决堤一事又被翻了出来,萧明睿忙的脚不着地,整日不是去牢房就是去书房,有时候天都黑了都见不到人。
得知萧明月为她临摹经脉图,他心中很是不平,“你若要用与我说一声就是,怎麽还找起旁人了”。
江篱哭笑不得的说,“那是你亲妹妹,怎麽就旁人了?”。
再者,他那麽忙,她也不想拿这等小事去烦他。
萧明睿把脑袋放到她的肩膀上,懒洋洋的说,“下面的人挑了几个地方,等我忙完这两日就带你去看”。
他本是想接着这次的军功请他父皇赐婚的,但天合帝不松口,他以为他还不想放弃崔家那姑娘,索性把话挑明了,“曲逸闻此番立下大功,父皇不说大赏怎得还抢起人家的心上人了?”。
气的天合帝连声怒骂把他赶出了书房。
他是什麽意思他能不懂?见天寻着法子气他!
这也是为何他能大白天有空找江篱的原因,“他可凶了”。
萧明睿委屈巴巴的跟她告状,“一件我就发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仇人呢”。
江篱笑着推开他的脑袋继续秤药,“你别总故意惹他,陛下身子不好,不能动气”。
这人面上虽一派端方持重,对下极有威严,有时候却又顽皮的如同那懵懂稚子,天合帝气是真的,受用也是真的。
所以她随口说劝了一句就准备把这事翻过了。
萧明睿却不依,抱着药匣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後小声念叨,“你说他是不是也中了那个叫鬼盖的东西?要不然怎麽会一见我脾气就这麽大?”。
“不”,江篱凑到他耳边,一阵幽香徐徐袭来,“他就是心眼小爱记仇”,她拍拍他的肩膀好心提醒,“赶紧想想哪里得罪他了,快去赔罪吧”。
萧明睿坏心的勾起唇角,拉开旁边的抽屉,在江篱不解的注视下,抓起一把黄连就要往药匣里放。
“哎哎哎,你这是做什麽,拿这麽多黄连做甚!”。
“黄连好啊!清火明目!多来点”。
他母亲不愿回宫,他一个做儿子的能有什麽办法?
“别闹了”。
江篱好脾气的握着他的手把黄连放回去,紧接着转移话题,“陛下的意思是,我能把学馆开在宴州城?”。
她还以为她也得跟着回皇都呢。
萧明睿拢起袖子搓洗药材,“颍水的洪期这两年越发长了,再这麽下去,定宴几州迟早要被波及,治水迫在眉睫,这次本王亲自去盯着”。
他有所不知,这是天合帝日思夜想了不知道多久才想出的法子。
治水倒是其次,主要是避过梦里那荒唐的下场。
江篱这个意外之喜,自是要跟在他旁边的。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孤零零的回皇都,天合帝这心里不由得就升起一阵邪火。
“迁都,朕要迁都!”。
御前的人慌慌张张去药房寻萧明睿,金尊玉贵的魏王殿下正亲自拿着烧火棍给他父皇煎药。
“殿下!您去前头看看吧,陛下和诸位大人吵起来了”。
魏王放下袖子赶去书房,跪地请罪的大臣们如见救星,“殿下,您劝劝陛下吧!迁都一事兹事体大,儿戏不得啊!”
魏王如此声望,最高兴的当数崔家。
虽说自魏王遇刺之後,皇帝就再未提过结亲之事。但魏王妃一日不定,他家霞儿就依然还有希望。
皇帝未像传言中那般给魏王和江篱赐婚,让他们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
天潢贵胄,未来储君,真娶一个伺候人的医女做正妃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顶天一个侧妃了。
“你以为魏王秉性如何?”,崔太傅问曲逸闻。
“魏王殿下智勇双全,体恤爱民,闻私以为殿下是位难得的明主”。
他以为姨夫是在斟酌是否效力魏王一事,使尽了浑身解数夸赞魏王。
不料崔太尉却说,“如此,我便放心了,霞儿过些日子要来宴州探望她婶母,届时你多与她说说殿下的喜好”。
曲逸闻脸上笑意僵住,好一会儿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对江国医一往情深,未有另娶之心”。
“呵,皇长子事关国稷,哪能任由他娶一个不知底细的乡野村姑,更遑论还是陛下跟前伺候过的”。
天合帝要当真想让那医女做儿媳妇,怎麽会封她做劳什子国医?让她抛头露面?怕是早早与她置了身份藏进闺阁了。
“说起家世,徐後商贾出身比江姑娘还要不如,陛下还不是将人宠了那麽些年,如今为接她回宫费劲脑筋?姨夫!”,他撩袍跪下,恳求道,“闻如今已能建功立业,定然不会辜负表妹,您就成全我们吧”。
“大胆!”。
崔太傅双眼一瞪,凶光毕现,“我崔家自认待你不薄,你恩将仇报败坏我女闺誉究竟是何居心?!”。
“闻不敢”,曲逸闻欲要解释,崔太傅却是不停,“若让老夫听到半点闲言,纵使你攀上了魏王这根高枝,老夫也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