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这还有什麽不懂的。
“三叔”,他拉住秦纬的袖子,“魏王殿下贤名并非空xue来风”。
他起初对他也是看不上眼的,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能看出他是真心为军中兵将着想。
“贤名?”,秦纬一把将他甩开,“你以为他的贤名是从哪来的?”,他拍着侄子晒黑了不少的脸蛋咬牙切齿的说,“是踩着咱们秦家的脸得来的啊!”。
都暂且不提石税之事,单就青州军需那笔烂账,就已足够让他们秦家喝一壶的了。
那叫大蒜膏的神药如今已用之全军,军中伤亡情况旁人不知,他这个常年带兵的人还能不知?
他笃定魏王是故意的,故意让王海拿到错的药方,故意设了圈套陷他秦家与铡刀在喉的境地。
秦家不是不知道大蒜膏需要低温保存,只是自负的认为他们的医士绝不会比不上一个乡野女子。
比起魏王在其中的手笔,他们的傲慢与自负在其中的作用显然更多,但显然他们并不这麽认为。
至于他嘴里的乡野女子,最近自是又在试药,只是这次试的不是大蒜膏,是薄荷醇。
芳娘提取的薄荷醇送来了,虽说只有一小罐,但一闻到那股清凉沁人的气息,江篱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她用玉棒将薄荷醇分到小罐里,挨个送给了门外的侍卫请他们帮忙试药。
“蚊虫叮咬,提神醒脑,肌肉关节酸痛都能用,牙疼也行。。。。。。。。。”。
来找天合帝商议政事的晏州总兵无意间听到她给客房的侍卫说怎麽用薄荷醇,好奇之下也讨要了一瓶,“实不相瞒,家母罹患齿疾久矣,每每发作痛不欲生,不知江大夫可否赠药与吾,以解家母之苦?”
他未着甲,穿的又是常服,江篱把刚学过的各级官职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结果却一个都没对上号。
莫不是天合帝的旧友上门拜访了?
但有人愿意主动来帮忙试药,她还是高兴的,她取了两瓶薄荷醇交给晏州总兵,“这药也才刚制出来不久,大叔你若不介意就带上两瓶给贵府老夫人试一试吧”。
“只是”,她不放心的交代道,“齿疾有因风火而起,亦有因胃火虚火而起,此药不解内火只缓表炎,若想根治还须得对症下药”。
晏州总兵当然不介意,围着老母的齿疾他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也不差再试试这叫薄荷醇的药。再者,这可是随侍御前的医女,得了偏枯之针的薛老头都能救回来,一个小小齿疾还能难住她?
他要去书房,江篱也要去书房找,两人就并行走了几步,涉世未深的医女自然不是老谋深算的总兵的对手,没两句话就被人把制薄荷醇的前因後果给套了出来。
“陛下估摸着还得忙一会儿呢”,有小太监殷勤的引着江篱去书房旁的雅阁,“您喝杯茶稍坐会可好?”。
“我不是来找陛下的”,江篱小声说,“我是来找三喜公公的”。
她和萧明月从别院回来的时候,馀夫人特意给她们装了好几瓶的琼脂露,千叮咛万嘱咐她们回去了一定要日日敷抹。
昨日跟着薄荷醇一块来的,还有芳娘她们提取的芙蓉叶露,江篱调拌完芙蓉露,就想看看两者有什麽不一样。
结果却意外的发现,皇後送的那瓶竟变浓稠了不少,再闻闻味道,越闻她越觉得两个味道好像不太一样。她觉得不对劲,就从萧明月那拿了她往日用的琼脂露。
经过一番仔细比对,她发现问题出在瓶子的木塞上。
“您是想查查宫里御用的琼脂露都用的什麽木塞?”,三喜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後说,“这倒容易,宫内制物一针一线都有造册,写封信回去让人查查就是,就是恐怕得等些时日”。
江篱一听这个能查,当即放心不少,“劳烦三喜公公了”。又托了三喜帮她找些吸味的木料,江篱这才打起纸伞准备回东小院,还有课等着她上呢,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江姑娘”。
刚从书房走了没几步,就有侍卫将她叫住,“卑职参见江姑娘”,来人笑着与她说,“刚要让人进去给您传话呢,这倒是不用了”。
江篱顺手送出一瓶薄荷醇,“找我有事?”。
“门外有位自称姓赵的人求见姑娘”。
“姓赵?”。
江篱眼睛一下亮了,“人长得清瘦,说话轻轻细细是不是?”。
“这个卑职倒是不知,只是听门房的人说是什麽济慈堂的赵掌柜”。
“她人呢?快,快请”。
赵清源来了,这对江篱来说实在是太惊喜了。
“草民参加江姑娘”。
“赵掌柜!”。
江篱一把将她揪起来,“咱俩什麽时候还要来这一套了?”。
赵清源冲她挤挤眼睛,这不是人多眼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