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不管是刮膀胱经还是风池xue和委中xue都需得解衣。
此间将女子名誉看的比命还重,江篱虽不理解,但为了这妇人回家後的日子,还是征求了她丈夫的意见。
许是看她也是女子,妇人的丈夫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菊娘啊”。
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要是就这麽走了,一家老小可怎麽办呀。
粗布短衫刚一解开江篱就闻到了一股带着发酵过後的酸臭味,和汗水被长时间捂过的味道不同,这似乎更像是皮肤溃烂被捂久了的味道。
蘸了香油的铜钱从带着浮肿的背脊边上划过,红色的痧块从皮肉上浮了出来,昏迷中的妇人意识刚恢复耳边就听到了一道轻柔的女声,“你娘子可受过什麽重伤?”。
这妇人脉象细软如线,单单贫血可弱不到这个地步。
铜板划过堵塞的经络,昏迷的人疼的一个哆嗦,江篱赶紧放轻力道,对着刚刮过的地方又刮了两下,“别怕,没事”。
“重伤?”,男子疑惑的挠挠头说,“没有啊,没受过什麽伤啊”。
“她平日里可还有旁的不适?”,江篱想了想又问道。
男子还是摇头,“没有啊,都好着呢,在家里的时候都好好的”。
“真是奇了怪了”,江篱将上衫给妇人穿上,拉过她的手再次搭上寸口,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两根手指颤巍巍的挨上她的手指,“大,大夫”。
“你醒了”,江篱探身上前听她说话,“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我刚,刚出,出月子”。
她生産时并不顺利,疼了两天两夜,浑身的血都要流干了才勉力把孩子生下来,月子里就日常头晕心慌,都说是生産时伤着了,得好好补补,偏偏家里没一个人在意,还说她是仗着生了个小子故意装的。
今儿个也是,明明能坐村里的牛车来上香,她家那口子为了省那两个铜板,非要扯着她硬走,刚出门那会日头没起来还好,走着走着日头越来越大,她这头就晕的越厉害,一进灵泉寺的门就彻底撑不住了。
“怪不得呢”,江篱心情复杂的看一眼门口拿手足无措的男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妇人道,“我肚子疼,大夫,我肚子疼,一碰就疼”。
江篱轻轻碰了一下她明显肿着的腹部小声问,“是胀疼还是抽疼?”。
“胀疼”。
“还有吗?”。
她重新解开上杉,方才那股酸臭味更浓烈了,江篱倒吸一口冷气,“怎得烂成这样了?”。
“小子劲大”。
江篱不忍心的偏过头去,身子都虚成这样了,竟然还要给孩子喂奶,真是。。。。。。。。
唉!
她有心想劝两句,但看着妇人苍白的脸上遮掩不住的满足与骄傲,又都咽了回去。
“你血气过虚,无力推动恶露排出,头晕心慌小腹胀痛都是因此而起,回去以八珍汤和。。。。。。。”。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男子警惕起身,“谁呀?”。
“姑娘,是我,绿豆汤来了”。
芸荷上前开门,“你来的真是时候,刚好人醒了”。
芸芽擦了一般额上的细汗,将汤递给她,“小心些刚出锅的”。
她喘了口气走到江篱写药方的江篱身边,“姑娘交代的我已办妥了”。
寺中香客大多都是赶路而来,烈日炎炎下这麽晒着稍微虚些的就受不住,江篱就让芸芽拿了些银钱给斋房的执事,请他们每日熬些甘草绿豆汤给香客们解热。
灵泉寺建寺数十载,香客供奉的香油钱收过不少,这般别样的善款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斋房的执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得请方丈定夺。
方丈亦觉稀奇,但念及此乃是燕宁公主亲自带来的人,又兼是布施济民的善举,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他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公主慈悲为怀,老衲代寺中衆香客谢过公主恩德。陛下得此孝心,龙体定能早日康泰”。
“阿弥陀佛”。
萧明月亦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後才问,“方丈何出此言?”。
她每次来灵泉寺的确都会捐上一大笔的香油钱,今日可还没捐呢,这老和尚怎得就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