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睿上前要来扶他,却被他挥手示意退下,“朕出去透口气,你看顾着点几位大人”。
“是”。
萧明睿觉得有些稀奇,他什麽时候是这麽听劝的人了?
“民女之所以将大蒜膏的药方献于陛下,就是为了前线的将士们能多一份生机。方才秦公子拦住民女,说民女的药害死青州兵将不知几何。民女惶恐,若大蒜膏当真害了无数苍生,民女万死难辞其咎。。。。。。”。
随着江篱激动的声音,天合帝脸色瞬变,“他还与你说了什麽?”。
“他说”,江篱慢吞吞的复述着薛阳威胁她的话,涉及皇後的部分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萧明月既说了她心不坏,她便信了。
嘴巴一直被堵着的薛阳一朝得了说话的机会,自是痛哭流涕直喊冤枉,“陛下,陛下,阳只是想求江大夫与姑母带几句话。。。。。。。”。
这罪名太大了,薛阳要认了整个薛家都要完了。再者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他只要要死不承认,谁也不能把他怎麽样。
江篱又问,“既是托我带话,为何还要带着卖身契”。
这卖身契自是薛家带来要给皇後的,但此刻却万不能说。但要在天合帝跟前说了江篱和这张卖身契毫无关系,那日後他们可就真拿她没一点法子了,要不就说自己是好意归还身契却被她反咬一口报复的?
三喜抖开侍卫搜出的身契,“青云镇齐家村齐二丫”,他念完这几个字就笑了,“陛下,咱们江姑娘是晏州丹城人啊,这身契分明是青州的,薛公子怕不是糊涂了吧”。
这句话一出,算是把江篱的身份定了。
薛阳自是不甘心,脱口而出,“那分明是魏王给她改的身份!她本就是我薛家采买的女婢”。
“薛公子这是认了拿这东西威胁江姑娘打探陛下行踪一事?”。
江篱钦佩的看着三喜,瞅瞅这说话的艺术,真是了不得。
“传薛尚书”。
“是”。
薛尚书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幼子,这逆子怎会在此?还有那不是陛下身边的医女吗?他究竟闯了多大的祸事,竟让陛下把医女都又召了回来!
“老臣参见陛下”。
他比天合帝还要大上几岁,过了花甲之年的老臣身子骨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若是以往,天合帝早在他跪拜的时候就要免礼了,今日却冷眼看着他费劲的往地上跪。
“薛卿家里真是人才辈出啊”。
“老臣惶恐”。
“哼!三喜”。
“是”。
随着尖锐的声音,薛尚书脸上开始不停地冒汗,“这其中定有误会,定有误会”。
他怀疑这是魏王设下的圈套,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好了推脱的法子,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单凭那医女的一张嘴,就想将污水往他身上泼,做梦去吧。
天合帝气的都笑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
“来人,传二门侍卫”。
“父亲!儿子冤枉啊!”。
“混账东西,我薛家没有你这孽障玩意!”。
薛尚书气的脸比脖子还粗,因着青州药铺一事,他薛家子弟已不能三年科举,好不容易得来个立功的机会,都被这逆子给毁了。
他一世英名,怎会生出个这麽蠢的东西?一乡野村女都能捏住他的把柄,真是家门不幸!
天合帝阴沉个脸没有说话,秦薛两家互相制衡,哪头轻了都对朝堂不力,眼看着就要发兵青州,若此时薛家再要失了势秦家怕是要更无法无天了。
薛尚书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做足了要让薛阳以死谢罪的架势,那痛心疾首悲愤填膺的模样瞧着不像是文官之首,倒像是戏台上的角儿。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通报声,“燕宁公主求见”。
天合帝脸色变缓,“你怎得这会来了?”。
燕宁公主笑着说,“听说薛家的公子与江姐姐闹了不愉快,皇後娘娘心急如焚,儿臣代她过来看看究竟是个怎麽回事?”。
天合帝“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玉盏,黄花梨木方几上水液四溅,“你们薛家人可真是好手段呐”。
“陛下赎罪!”。
“父皇您消消气”,萧明月赶紧重新为他斟茶,“他若是错了,您罚他就是,为此动气不值当,您喝口茶,消消气”。
天合帝怒气丝毫没消,“这里没你的事,你俩都先回去吧”。
“我”,江篱觉得这事不能就这麽完了吧,但三喜劝她,“陛下心里有数,您先回去吧”。
“好吧”。
离开前江篱又不放心的叫住三喜,“还有一件事,想请三喜公公帮忙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