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血压
军师难掩嫌弃的看一眼手里的白瓷瓶,将它递给白苏,“白大夫看看就好,千万别碰,这不是什麽好东西”。
“怎麽会?”,白苏惊讶的看向瓶子底部,熟悉的蒜瓣纹路和她之前见到的分明一模一样,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军师说,“实不相瞒,这药膏我见我一友人用过,可比你们的金疮药好用多了,就是可惜啊”,她皱眉轻嗅了一下瓶子里泛着绿光的膏体,叹了口气说,“这药已变了质,不能用了”。
“变了质?”,军师诧异的取过她手里的瓷瓶,“当真?”。
“我骗你做甚?”,白苏收拾着药箱随口问道,“这药你们从哪得来的?”。
难不成江篱没回晏州,也来了平阳城?
“投奔统领的石匠给的“。
军师看着瓷瓶,心中百感杂陈,他不是不怀疑白苏的话,只是他一个游医,整日为了城中的疫病费尽心神,在这种事上骗他实在说不过去。
“说是一个路过的游医给的,他腿上的伤就是用这个治好的”。
白苏动作一顿,“石匠?腿伤?游医?”,怎麽听起来这麽耳熟呢?面对军师的疑惑,她笑了笑说,“可能是我那友人送出去吧,她”,提起江篱她的眼神柔软下来,“她向来心软”。
暗中打量他的军师心想,没看出来啊,这竟也是个性情中人,他拍着白苏的肩膀鼓励道,“好好跟着统领干,争取早点把你那友人娶回家去”。
白苏眼睛猛的瞪大,被自己的口水呛得面脸通红,“咳咳咳,咳咳军师若无事,咳咳,我便先告退了,咳咳”。
军师呲着个大牙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把年纪了,还怪纯情。
“头儿”。
这时一直做背景板的副手靠了上来,“你说这老小子的话是真的吗?”。
军师随意抛着瓷瓶往外走,“这有什麽可做假的?”。
“那当初咱们。。。。。”。
这军师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叛逃的鹤城都尉,这变了质的大蒜膏他之所以见之色变,就是因为当初在军中见了太多用了这药一命呼呜的同伴。
原来竟是变了质的吗?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後问副手,“鹤城的消息打听的如何了?”。
“和那老小子说的一样,知府那老东西死了,病也消了,家里都好着呢”。
“可还有旁的?”。
“旁边几个城镇确实在发药,那药也确实有效,外头的疫症都好的差不多了,就,就剩咱们这了”。
当初攻进平阳城军师就觉得其中可能有诈,但以他们当初的处境,就算有诈他们也得硬着头皮上。无他,占据一城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别说石震了,就连他都无法拒绝。
果不其然,他们进了平阳城不久就发现城中有不少发热生疮的病人,石震是个警惕的,当下就要把得病的人通通烧了以绝後患,军师几个好不容易才劝了下来,将人关注城中的偏僻角里。即使如此,他们不少人还是染上了这怪病,有发热几天撑过来的,也有没撑过去的。
眼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还能动的这些人排做了头兵,主打一个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他倒是没想到,有人能压住这帮青州官员放血赈疫。
这魏王不简单。
*
魏王近来风头确实强盛,为民试药的贤名伴随着夏夜晚风,吹向大江南北,更有江南才子争相作词颂其贤名,民间声望竟隐隐有了天合帝当年的势头。
旁人不知,朝中衆臣却是一清二楚,这青州的事啊,远远没完呢。
怎麽就让他闯出来了?薛家秦家王家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一个没有母族助力的亲王,一没入朝,二没从军,怎麽就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呢?
然,就在魏王风头正盛之时,天合帝病了。
太史紧接着上奏,“日月同辉,有损天光”。
这话对天合帝来说不亚于雪上加霜,本就不好的身子彻底撑不住了。但就算卧病在床,他依然坚持每日召见朝臣处理朝政,丝毫没有将朝政交由魏王代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