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围在府衙外头的人个个眼含热泪,魏王说了,明日府衙免费发放汤药,他们有救了!
杜衡亦一脸喜色,他们的药材有着落了。因此当高标来请的时候,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跟着江篱一块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住在知府安排的地方,而是住在离府衙一条街外的一处两进院子里,清外白墙,很是僻静。
“这个魏王”,他小声对江篱说,“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江篱心里还惦记着旁的事,随口和他聊了几句後从将人交给高标,“他年龄还小,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高大哥多多包涵”。
“姑娘客气了”。
杜衡惊讶的看着拱手行礼的高标,这人怎麽对江篱这麽客气,看来魏王对她很是看重啊。
“杜大夫?”,高标笑着叫他,“咱们走吧?”。
杜衡回神跟着他往外走,“高大哥,你要带我去哪?”,他指指身後亮着灯的院子说,“我住江篱旁边就成”。
“杜大夫”,高标面上笑意不减,“您年岁虽小,但毕竟男女有别,和江姑娘住一个院子怕是不妥”。
开玩笑,要让你和江姑娘住一个院子,我回去就得被发配倒夜香去。
杜衡面上一赫,“是我唐突了”。
高标笑了笑,若无其事的问,“往日你便住江姑娘旁边吗?”。
他是个很会套话的人,萧明睿忙完从府衙里出来,他已经把江篱是怎麽救的杜衡,这些天在大雷村怎麽过得全都问出来了。
这时候江篱也已洗完澡了,两个面生的妇人正拿着棉帕给她擦拭头发,没什麽比劳累了一天後泡个热水澡更舒服的事了,她困倦的打个哈欠,眼皮刚耷拉下来,就听到萧明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姑娘睡下了吗?”。
江篱眼睛猛地睁开,嘴巴动了两下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她看着软乎乎的床铺,突然有种立刻马上昏睡过去的冲动。
她心虚!
萧明睿看着窗子上跳来跳去的影子,深沉的眸色一点点温柔下来,“不要着急,我不走”。
江篱当下愣在原地,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打开,坐在台阶上的萧明睿回头,疲惫明亮的眼眸让江篱心头狠狠颤了一下,他还穿着在府衙时的衣服,应当是一回来就来了他这里。
她踌躇着在他身旁坐下,正在犹豫该怎麽开口道歉时,萧明睿递过来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麽?”。
她刚沐浴过,身上的药香比平日里淡了许多,但对萧明睿而言,这一丝似有似无的香气宛如春天的甘霖一般,让他烦躁的身体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单手撑在江篱身後,陶醉的轻嗅一口近在咫尺的香气,眼底红光一闪而过,低沉的声音里不知不觉间就多了丝沙哑。
“打开看看”。
江篱警惕回头,伸手就去抓他寸口。
和往日的宽袍大袖不同,萧明睿今日穿的是紧身窄袖,繁复精致的臂鞲江篱怎麽扒拉都解不开。
“哎呀!”,她急了,“你别笑了,赶紧解开”。
萧明睿脸上笑意更盛,“遵~命”。
他三两下接了臂鞲丢到一旁,主动把手伸到江篱跟前,“喏,看吧”。
微凉的手指搭上急切跳动的脉搏,修长的指节弯曲,轻轻碰上她的指侧,萧明睿温柔的看着她消瘦了不少的侧脸,真好,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江篱疑惑的把着手下时快时慢的脉搏,试探着问,“你又不舒服了?”。
但是不对啊,她用另一只手去摸他颈间的温度,热乎乎的,比她的手都要热,不像啊,难道那该死的病又进化了。
她正思索的时候,肩上却猛的一沉。
一回头,刻意回避了许久的俊脸靠在她的肩上已闭上了眼,她小心屏住呼吸,下意识握紧他的手腕。
“你猜”,轻哑的低喃随着夜风飘到耳边,她的心突然就慢了半拍。
“对不起”。
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低声道歉。
萧明睿反手握住她要离开的手,低垂的鸦羽轻颤了两下後说,“跟我说说吧,这些日子你是怎麽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