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宋砚雪,他都能接受。
卫嘉彦边走边吩咐卫小羽道:“可以开席了。”
三人在屋内坐了一会,等到下人们布置好菜肴,一齐去小花园的凉亭。
湖风阵阵,四周轻纱笼罩,石桌上摆满各色菜肴,大部分是昭昭亲手做的。
“新学的?”卫嘉彦夹了一筷子东坡肉,赞叹道,“之前没见你做过,肥肉软烂,瘦肉不柴,滋味甚美。”
宋砚雪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笑道:“昭昭娘子有心了,特意学了江南一带的菜式,恭贺世子高升。”
昭昭听得汗都快流下来了。
这菜的做法还是在宋家时,宋砚雪一个字一个字教她学的。
她做时倒没多想,经他一点,前些日子朝夕相处的回忆涌上来,各种旖旎的画面在脑中飞转。
昭昭手心紧了紧,暗中调整呼吸。
“今日厨房备的五花肉格外新鲜,便想着做了这一道,世子喜欢就好。”
卫嘉彦大笑:“你做的我都喜欢。”
两人目光相接,黏腻地相持了一会。
宋砚雪坐在中间,眸底闪过寒光。
几人用了会饭菜垫肚子,卫嘉彦忽然站起来,急不可待地取了架子上的酒壶,砰一下放在桌上。
“世间仅此一坛的醉红杏。”他小心地揭开盖子,倒了三杯,动作缓慢,生怕倒漏了一滴,“来,咱们先干一杯!”
卫嘉彦推了一杯到昭昭面前,清新的酒香扑鼻而来。
喝春意晚时,昭昭被两人笑话了好久,于是并不敢接这一杯,不住地摇头。
卫嘉彦猜到她的顾虑,笑道:“放心,这坛是果酒,温和许多,很适合女子饮用。”
昭昭半点不信:“世子和郎君先喝。”
卫嘉彦无奈摇头,笑容忽然僵了一瞬。
她方才喊的是——郎君。
埋藏心底的苗头又冒出来,卫嘉彦极力说服自己,眼角的光却淡了下来。
这本不是什麽特殊的称呼。
他却觉得听得耳痛。
卫嘉彦觉得自己下了趟江南,接触太多底部的黑暗,疑心病越发重了起来,居然三番两次怀疑自己的女人和好友。
他越想越觉得惭愧,捏住酒盏猛灌一口,视线却控制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企图看出些异样。
卫嘉彦喝得爽快,宋砚雪却一直没动。他从袖中掏出一瓶巴掌大的药罐,倒出黑色的药丸生吞下去。
“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适?”卫嘉彦关切道。
“小病而已。”
宋砚雪说完这句便端起酒杯,仰头时双眸半垂,锐利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来,很快掠过身旁的女子。
清凉的酒液顺着唇角溢出少许,他用手帕擦拭干净,擡眼时眸子亮得惊人,薄唇弯起细微的弧度。
昭昭如坐针毡,双腿条件反射地开始发抖。
那药丸她记得清清楚楚,每回行房之前,宋砚雪都会服用。
她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是在侯府,卫嘉彦还在对面,宋砚雪就是再胡来也有个限度。
然而下一刻,卫嘉彦便咚的一声倒在桌上,双目紧闭,面颊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