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团乱麻,她无从下手,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怀中女子呼吸急促,背心起了一层冷汗,卫嘉彦立马抽了靠枕垫到她腰下,关切道:“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去请大夫。”
昭昭唇色煞白,拉住他的袖口,弱声道:“晚膳时用多了凉菜,肚子有些疼,躺一会就好了。”
卫嘉彦怜爱地替她揉了揉腹部,动作轻柔。
“以後不可贪凉。”他见她细眉皱到一起,便扶着她躺到自己腿上,两手并用地帮她减轻痛苦。
昭昭装作痛苦的样子,感受着卫嘉彦的体贴,心里想的是,还有不到半个月,她必须在此之前解决所有的麻烦事。
男人温热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按在腹部,昭昭装着装着,当真有了点困意,双眼半垂,快要彻底闭上前,忽然看见窗边有一闪而过的黑影。
她眨了眨眼,窗外树影摇曳,分明什麽都没有。
待昭昭睡下後,卫嘉彦花了许久功夫把昭昭从腿上移到床榻,轻手轻脚地去了净室。
沐浴後吹灭灯,平躺到她身边。
从前也曾同床共枕过,可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难熬,她平稳的呼吸,柔软的发丝,散发馨香的身子,无不勾得他心猿意马。
在净室时他便纾解过一回,这才过了多久,腹中又烧起火来。只是已经等了那麽久,不差这几天,他还是想把初。夜留在洞房那日,到时候燃几根红烛,一层层褪去嫁衣,在最喜庆的日子,得到圆满。
在江南时,他孤枕难眠,日日思念她的温柔小意,恨不能派人将她接来。
温香暖玉在侧,却不能做点什麽。
卫嘉彦忍出一身的汗,想靠得近些,又怕真的与她肌肤相贴後会更加控制不住,强迫了她。
可离得远了,他心里更是猫抓般难受。
熬过一阵後,他忍无可忍,决定再去一趟净室。
这时,身旁的女子动了动,翻了个身滚到他怀里,尖尖的下巴枕在他颈窝处,浅浅的呼吸喷洒过来。
他身子一僵,正要推开她。
却见她嘴唇动了动,似在说梦话。
他好奇地凑近些,听见她低声道:“好冷……”
夜里还有些寒凉,冷风一阵一阵的,书房的这间小榻只供他暂住,褥子便有些轻薄,帷幔也有些透风。
卫嘉彦想着明日吩咐卫小羽把书房重新收拾一下,换更厚的被褥来,再加个手炉。顺便把她原先的那些东西从厢房搬过来。
等她正式过门,有了名分,便住到离书房最近的踏雪斋去。那边虽然院落不大,但景致优美,装潢雅致,已经着人重新修缮,只差再搭个小厨房。
一想到她笑吟吟地鼓捣那些吃食,浑身发光的样子,他心里也甜甜的。
他笑着抱紧她,下一刻,眸中却蓄满寒冰。
女子手臂熟练地搭上他的腰,声音娇中带媚,语气亲昵自然,像是说过无数回,已然形成了习惯。
“郎君……”
听清的瞬间,卫嘉彦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猛地意识到,她从没叫过他郎君,她口中的“郎君”另有其人。
卫嘉彦温柔地抚摸她的颈侧,锋利的视线寸寸落到手掌下这张粉面上。
昭昭是他见过最乖巧的女子,性子如水般柔软,聪慧而不失天真。
这世上恶人那麽多,她被蓄意引导,做了不该做的事,不是她的错。
他只听她叫过二郎君和宋郎君。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说】
柿子: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昭昭:其实是百分之百。
宋郎君:正在阴暗爬行的路上。
二郎君:以为已经出局,没想到要被算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