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微摇晃,照亮他失神的面容。
纸上规整的文字变成了扭曲的画面,他感到一阵眩晕,胸腔内充斥着无法排解的烦躁。
夜深人静,针落可闻,他却觉得脑中喧闹无比,不断回响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我今日就跟你回去。”
她说这话时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满心满意看着另一个男人。
他发了狠地嫉妒,嫉妒卫嘉彦什麽都没做,便可以得到她的青睐。
卫嘉彦一回来,便轻易抹去了他们这段时间所有的相处。
凭什麽?
明明他才是最懂她的人。
她合该是他的。
索性看不进去,宋砚雪扔了书,回了隔壁。
一靠近床榻,残馀的女儿香从帷幔的缝隙钻出来,有往外扩散的趋势。
他恐慌地怔在原地,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关紧门窗,企图留住她的气味。
做好这一切,他背上起了一层薄汗,心口缺了的地方却神奇地得到填补,就好像她还在家中,没有离开他。
正准备脱衣上榻,馀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东西。
床榻边的绣凳上搁置着未绣完的香囊,他弯腰拾起来,凑到眼前仔细打量。
图案绣了大半,用色是极有趣的,但近看便能看出针角的粗糙,明显是赶工而成,半点比不上赠给秀儿的那只。
他冷笑着放回去,尽量还原她走之前的样子。
窗外夜色浓稠,显得室内越发冷清。他闭目躺到床上,半睁着眼望着头顶,许久都没有困意,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快要冻到没有知觉。
从前不认识她时,他也是这般仰面躺在床上,却不会觉得有什麽不妥。
由奢入俭难。
体会过相拥而眠的温暖,再回到无依无靠的状态,便难以适应了。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想要冲进侯府,将她夺回来,重新困在臂弯之下。
可是时机还不成熟,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在遇见她之前便决定好了。
宋砚雪闭了闭眼,起身走到衣柜处。里边整齐地叠放女子的衣裳,只有一小块的地方是属于他的。
他勾唇笑了笑,取出那件亲自买的鹅黄襦裙,小心地抱在怀里,然後重新躺回床上。
柔软的面料覆盖头顶,眼前漆黑一片,鼻尖浮动淡淡的香气。
他深呼吸一口,清醒的头脑渐渐模糊,紧绷了一下午的脊背有所松懈。
女子纤细的身影浮现眼前,她笑着勾住他的脖颈,带着他滚入被褥中……
黑暗里,宋砚雪一把拉下面上的长裙,紧攥在掌心。
他闭着眼喘了口热气,手掌缓缓滑动,停到腰腹处,隔着轻柔的绸布,指尖收紧握拳。
闻着她的体香,脑海里不断变换各种画面,他将她压在身下时她泪眼涟涟的可怜模样,夜里窗台前她攀着他的肩膀低泣……
渐渐的,有浪潮卷席全身,在混乱的衣料摩擦的声中,他弯腰痉挛了一下。
风暴过後,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