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绿色的布料上,有只胖胖的鸭子在水中扑腾,绣工不算精细,但胜在颜色搭配得好,尤其是鸭子绣得俏皮可爱,宋砚雪便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三个女人站在门口说了一席惜别的话,秀儿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隔着车帘,秀儿坚定地望向昭昭,脸上写满志在必得,哪儿还有回来时的愁苦。
昭昭乐于见她振作起来,高兴地扬了扬唇,默默许愿秀儿能多要到几亩良田傍身。
晚饭後,宋砚雪照例回房间温书,昭昭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借着月色刺绣,打发睡觉前的时间。
今夜月光皎洁明亮,她绣着绣着便入了迷,没留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男子坚硬的胸膛从後面贴上来,手臂环住她的腰,无声无响,形同鬼魅。
昭昭低呼一声,吓得绣花针落到地上。
“从前胆子不是很大吗?”来人声音低沉而磁性,微热的呼吸萦绕在耳畔,“初见时,马车失控,那麽凶险的情况你都没怕,奋不顾身救下世子的爱犬……”
昭昭打了个冷颤。
她现在确信,宋砚雪知晓马车是她故意设计的了。
突然翻旧账,还阴阳怪气的,昭昭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不断反思是哪里惹到了他。
分明下午时还好好的。
她放下绣绷,转身回抱住他,细声细语道:“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吗。”
“在绣什麽?”他拿起绣了一半的绣绷,唇边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没事做,绣着玩罢了。”
宋砚雪神色淡了淡,意味深长道:“绣工比在侯府时精进不少。”
如遭雷劈般,昭昭顿住,终于发觉他在闹什麽。
从前世子还在时,她闲着无聊,会替他绣点荷包香囊之类的,世子并不嫌弃,偶尔会挂在腰间。
宋砚雪和世子时常见面,留意到他身上的配饰很正常。或许当时不知道是她绣的,但今天她赠了秀儿一个,细心些便会发现上面花样是差不多的。
不光如此,张灵惠她也送过。
独独少了他。
昭昭弯了弯眼睛,接过他手上的绣绷,随口问:“郎君喜欢什麽花样子?梅兰竹菊喜欢麽?”
“现在想起我了?”
“之前没做,是想先练练手。你那麽挑剔,我怕你嫌弃我。”
“都行,不要鸭子。”
宋砚雪脸颊贴着她滑腻的肌肤,靠着她静了一会,忽然睁开双眸,眸底晦涩而幽深。
“我带你去看一处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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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幕洒向大地。
街边商贩的叫卖声渐歇,宽敞的大道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影,巡逻队勒令仍在路上逗留的人速速回家。
巡逻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尽头,转道去了另一条街。
一道马鞭声穿破黑暗。
白衣男子策马而过,向城门的方向疾驰。
凌冽的寒风刮过,割得脸生疼,身下颠簸不已,昭昭坐在宋砚雪身前,不得不抓住他的前襟,脸藏到他两臂之间,遮挡寒风。
宋砚雪莫名其妙买了匹马,说是要带她出城看什麽风水宝地。
她不感兴趣,但宋砚雪硬要拉她去。
这个时辰城门早就关了,她拧不过他,便随他上了马,就等着他被守卫拦在城门下啪啪打脸。
出人意料的,守卫竟然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晃荡中,她看见宋砚雪腰上的玉牌。
方才他好像就是朝守卫示意此物才得以通行。
她多看了几眼,默默记下上面字的形状,对他背後势力更加好奇了些。
马儿出了城门,一路往山上跑,颠得昭昭身子都快散架了,终于到达了山顶後,她急不可待地从马背上下去。
宋砚雪站在下面接住她,半抱着她坐到一块大石上。
昭昭刚坐下,便感觉到一阵阴风拂面而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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