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雪脚步一顿,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因昭昭太过狼狈,张灵惠自动忽略了宋砚雪抱她的事,一心想着把人带回去洗干净。
她虽然没有她儿子洁癖那麽严重,但是脏成这个程度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跟泥里面滚过一遭一样。
厨房里还有先前宋砚雪没用完的热水,把人放到净室後,两人一个拿干衣裳,一个提水,各自忙碌起来。
张灵惠见昭昭两眼红红的,心情低落,提不起劲,便想帮她洗漱。
昭昭连忙拒绝了,只说想一个人静静。
关上浴室门後,张灵惠才注意到宋砚雪浑身湿哒哒地站在门口,身上的脏污没比昭昭少多少,尤其是抱过她以後,胸腹处已经看不见原来衣裳的颜色。
他人生得高大,衣裳紧贴在身上,越发显得修长清瘦,尽管他极力克制,这寒冬腊月的,北风呼呼地刮,肩膀冷地微微颤抖,两颊青紫青紫的。
张灵惠心疼得不行,想到昭昭还在里面,始终不方便,边掉泪珠子,边哄道:“儿啊,你进厨房躲躲风,昭昭毕竟是姑娘,身子骨没你们男人强健,等她先洗罢。”
宋砚雪淡声道:“娘先回屋吧,我没事。”
张灵惠看他听话地往厨房方向去,这个时候竈还热着,也能暖和些,便放了心,自行回了房。
刚才两人手忙脚乱,厨房里散落着木桶和柴火,宋砚雪一一扶正,把物件放回原位,取出竈台边的火折子。
橘黄色火焰跳跃,成了昏暗厨房里唯一的火源。
他注视片刻,回寝室取出两封信。
一封是昨夜刚从南方寄来的。
一封是几天前写下,尚未来得及寄出去。
想到少女濡湿的双眼,可怜又可爱,他唇边不由浮现浅薄的笑意,眼角光亮乍起。
两封信纸被火苗舔舐,由边缘起卷成黑色,火焰向中央汇聚,渐渐化为一滩灰烬,只馀满室的焦臭味。
宋砚雪推开窗户,闭眼感受迎面的冷风,冰冷肌肤下的血液却急速奔腾,滚烫地传遍四肢。
他吐出一口热气,再睁眼时,眼底疯狂消散地无影无踪,又是那个翩翩如玉的宋家七郎。
清理完地上的残渣,宋砚雪关上房门,径直去了净室。
隔着门,能听见里边哗啦的水声。
他晃了晃铃铛。
“开门。”
女子略显慌乱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洗好,郎君再忍忍吧,如果可以,帮我换桶清水,放在门口就行。”
宋砚雪低应一声,很快搬了桶干净的热水,轻敲三下门。
净室内,昭昭胡乱擦干身子,裹上纱布,赤脚来到门口。
“郎君,你还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冷风。
开门之前,她透过缝隙看了一圈,确认无人後,轻手轻脚地取下门闩,只露出桶身大小的距离,伸出胳膊把水桶拖进来。
然後转身关上门。
只剩一道缝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卡进来,门缝之外露出男人深邃的乌眸。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上没有了,别等,明天晚上见[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