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在子午谷的黑暗中,烈火铺满了湖面和山峰,钟蕴站在火光对面,瞳孔倒影着漫天火光,冷静地看着一切……但是好像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後……
梦境很真实,也可以说不是梦境,是原主的心病,所以传到连乔这里,就像是她亲自经历过这一切,导致醒来也仍旧心悸。
再睁开眼,天大亮,阳光穿过银辉低矮的窗,暖暖地打在身上。敖周从外面把头伸进来,咧着嘴笑,说连老板你醒啦?
连乔问迟星垂呢?
“迟纵深那老东西发瘟呐,他拿玉舟撞银辉,想把我们叫回去。”敖周掀开门帘走进来,一屁股坐在连乔床前,坐得床一震。
“迟星垂让我看好这里看好你,他去挡白玉舟去了。”说完问连乔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东西,在连乔说不用後又继续道,“不过你放心啦,马上就要进入剑宗内了,老妖婆跑不掉的。而且迟星垂很厉害的,虽然年轻,但是他爹都不是他对手,我们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也不想事情发展到父子兵刃相见的场景,迟纵深这是下定了决心要挡住他们,也下定决心要将金珏护到底。
连乔心想,也不知他们之间如何相爱,也不知道金珏曾经做过什麽,让迟纵深宁愿和大儿子反目成仇也要保住这位心上月光。
眼睛转了转,将房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愣了一下,又望向窗外一望无垠的被阳光笼罩的原野。
四肢呈“大”字躺在绵软舒适的大床上,连乔面无表情,“……敖周,你一直在这银辉里面乱转,有什麽感想吗?”
感想?
他说啊银辉真不愧是整个修真界最迅猛最精巧的飞舟,跑起来“嗖嗖”快,而且防御也是一级的,渣爹派了好多人来围追堵截,基本上都没有人能闯进来。你看啊,马上我们就到剑宗了,现在窗明几净外面阳光正好,所有的一切都非常顺利,我现在虽然气愤,但是心情也很舒畅。
连乔陷入了沉默。
“怎麽啦,连老板?”
擡起手,指着面前投射在双镜中的水滴状倒影。
银辉有一处独立的空间,专用来装战俘,并且有三面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能够随时监测战俘的动作和状态。
敖周扭头,随後瞪大了眼睛,“卧槽!”
那透明状的水滴非常透明,小青龙几乎把头贴上双镜去看,确定没有因为投射进来耀眼阳光的晃眼而漏看或者是看错了——里面的人不见了!
“这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为的就是吸引我们的目光,好让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撬开飞舟然後把金珏接走!”
擡起双手,在半空中朝着自己的脸画了几个圈,连乔提示他,“你脖子上顶个球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高吗?麻烦你用你那硕大无比的脑袋想一想好吗?”
敖周:“你骂人真难听……”
难听什麽难听,还不快去找人!
迟纵深很清楚银辉内部的构造,只要溜进来,就能无声无息劫走人,敖周这个愣头青一直在守着她不让她受伤害,却没料到迟纵深至少是迟星垂他爹钟蕴她道侣,对钟家所造的所有飞舟了如指掌,捞人没那麽简单也不会很难。
而得知这一端已经悄摸完成工作,迟纵深也不再恋战,在连乔冲出来骂他是个乌龟王八蛋之前收剑离开。
他说,星垂,我知道这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这是最後一次,今後我会倾尽所有来补偿你们。
“补偿个屁啊,谁要你补偿?我稀罕你那不值钱的玩意儿吗?你现在就算是跪下来求我们原谅都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连乔朝迟星垂大喊,说你爹牵制住你,其实是派人把金珏接走了。
她真不能理解,指着迟纵深大骂,“你神经病啊,金珏是救你命了吗,你要不要看看你干的什麽事儿?”
迟纵深沉默了半晌,看上去好像真是连乔说的那种金珏救了他的命,他说我没得选择,总有一天你们会清楚我迫不得已。
“你哪来的迫不得已?”连乔快要气笑了,“你特麽就算是个痴情种也是假的,你要是真对金珏好你干嘛当初不把她娶回去,你现在能对抗世界了?以前你有这个勇气不也行吗,你当初干什麽要娶钟蕴把人家害成那样?”
忽然间银辉俯冲而下,直接将下方的白玉舟撞成碎渣,同时剑阵也将迟纵深冲得虚跪在地。
没有躲,不知道是真觉得愧对儿子还是故意在做戏,他就这样默默接受所有的招数。
迟星垂却连一个目光也没有给,“既然你带走了金珏,那就由你来代替她,跟我回一趟云中峰。”
“这件事,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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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月末啦,我可以拥有几瓶营养液嘛(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