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棚内满是血锈的地板;
陈树被打的血痕、矿工被抬出的背影;
以及,最重要的——废彪被押上山时的照片。
张芳一边调清晰度,一边说:“我们赶紧报警吧,有这些证据,他们肯定会查的!”
刘小利也激动:“对啊,这都铁证如山了!”
但乔伊却轻轻抬了下手,制止了这股情绪:“现在——不是时候。”
她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城市的灯火,语气冷静得不像一个高中生:
“他们不傻,我们行动一结束,他们肯定就知道‘窝点被掀’,而且很可能马上开始转移。”
“现在去报警,一来可能查不到人,二来逼急了,他们可能狗急跳墙,制造更大的混乱。”
王昭点头:“他们那种人,命早就不要了,只要够狠,能拉谁陪葬就拉谁。”
马星遥补了一句:
“我们现在不是怕他们,而是怕他们伤到别人。我们要做的是‘放长线’,别逼他们上死角。”
张芳咬了咬牙,但还是慢慢点头:“一步一步来?”
乔伊回头:“对。我们已经把最大的证据拿到了,现在要做的是——保护证据,稳定事态,等待正式出手的最佳时间。”
此时,陈树正靠在墙角的单人沙上,张芳拿了医药箱帮他简单消毒包扎。
胳膊上有淤青,肩膀处擦破皮,嘴角还有些破。
他却笑了笑,摆摆手:“都是皮外伤,不疼。真不疼。”
刘小利递给他一瓶牛奶:“兄弟,你今天太硬了,五个保镖扛了十分钟,我都看傻了。”
陈树接过,笑着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王昭站在旁边看着,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你要是再晚十秒……我们真没信心能换回你。”
乔伊也望了他一眼,轻声:
“你赌了一把命,但换回了三十条命。”
陈树咧嘴一笑:
“赌赢了。”
夜色越安静。
牛奶喝完,药包包好,相片也拷完。
他们没有回家,没有通知父母,没有去刷题、补课、做卷子。
他们只是,坐在这间老式休息室的沙上,一个接一个地陷入沉睡。
张芳靠在沙扶手上,抱着相机。
马星遥闭着眼,还攥着废井通道的地图。
刘小利的手还搭在空的泡面桶上,嘴角沾着辣椒粉。
王昭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乔伊肩头。
乔伊闭着眼,心里却还在调频——她不是在等消息,而是等系统。
太阳透过百叶窗投下斑驳光影,空气里混杂着老沙的布料味、急救药水的残味,还有昨日夜里来不及洗掉的煤尘味。
六人一夜未归,此刻或侧躺、或窝坐、或搭着肩睡着,沙、地毯、椅子,被他们用尽了每一寸休息空间。
乔伊睁开眼,先摸了下怀里的吊坠——还在,安静,没有反应。她转头一看,王昭不在。
下一秒——“咔!”
门忽然被拉开了一条缝,王昭闪电般地钻了进来,立刻反手把门反锁,脸色苍白得像见了鬼。
“他来了!”
全屋惊醒,纷纷弹起!
“谁?”
王昭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