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利翻身爬起来,撇嘴:
“全市统一行动,父母来电,不能躲。”
乔伊苦笑着:“我们,得撤了。”
陈树拍拍裤子,站起身:“快,最后拍一张合影。”
乔磊站好位置,镜头里八人排成一排,每个人都笑得不像是演的,
那种笑,是“闹完了、累了、但心还跳着的”的笑。
咔嚓——快门按下。
冰场灯暗了,他们一个个推门离开,鞋底踩在商厦地砖上出咯吱咯吱的响。
临走时,乔伊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被他们占了一下午的冰面,像在说:
“再见啦,oo年除夕的下午。”
而刘小利小声说了一句:
“有机会,我想再包一次场,五年后、十年后,来个大复聚。”
没人接话,但每个人心里都在想:
“只要还能这样一起笑,就不怕走多远。”
夜风吹起,八点的春晚即将开始,
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看过了今年最精彩的“节目”了。
人群散了,热闹落下帷幕,烟花炸完,灯光变得温柔了。冰场的门刚锁上,空旷的商场像是刚下演完一场大型舞台剧,舞者卸妆退场,只剩三人站在出口。
乔伊、乔磊、陈树。
大家都以为今天只是滑冰、听歌、放松,结果谁也没想到,陈树突然一转头,大声喊:
“走啊!去我家吃年夜饭!”
乔磊一愣:“啥?”
陈树笑得一脸得意,拍着自己羽绒服的口袋说:
“我妈早交代了,今天晚饭一定要热闹,非让我把你们‘硬带回去’。”
“乔磊,少废话,你家那个饺子馅回头冻上,明天早上再包!”
乔磊嘴角抽了抽:“可是我冰箱里——”
“闭嘴!”陈树一摆手,“你今天负责吃。”
然后他一把拽住乔伊的胳膊,像怕她跑似的:
“你!别想溜!我妈点名必须把你带过去!还特意交代——‘那个乔伊,别让她一个人回宿舍过年’。”
乔伊愣了一下。
她其实已经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写题、一个人听磁带了。除夕这种日子,她本来打算安安静静回去泡一碗泡面,看会儿《新闻联播》再假装“也过了年”。
可现在,被陈树这一拉,心头竟然一阵暖流蹿过。
乔磊看着这兄妹拉扯,忍不住笑:“你妈还挺会安排啊。”
陈树得意得很:“那当然!我妈说,‘孩子们一起吃饭才叫过年’。我家虽然菜不多,但锅大、桌子圆,坐得下!”
乔伊一时不知道说啥,只觉得眼眶热,连风都暖了一点。
十分钟后,三人拎着从市场顺回来的酱鸭和几瓶汽水,进了陈树家那间温暖的小屋。
厨房里,陈妈妈正系着围裙,锅里咕嘟咕嘟炖着红烧鸡块。
她一见人就招呼:
“哎呀来了来了!乔磊,坐这儿!乔伊啊,快换拖鞋!今天你们别当客人!”
桌上四道菜两碗汤,还有一锅正热着的白菜猪肉粉条。
没有鲍鱼海参,也没有高档酒水,但有一种“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朴实热情,烫得人心底软。
乔伊咬着筷子,悄悄看了一眼陈树——他正抓着鸡翅啃,吃得嘴角都是油。
乔磊接过盛饭的勺,动作麻利,一边笑:
“这是我这几年吃得最热闹的一顿年夜饭。”
乔伊低头笑了,悄悄在心里说:
“我也是。”
电视里春晚开始倒计时,
“五——四——三——”
陈树举起一次性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