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不丰盛,却有滋味。
一盘红烧豆腐,一碟芹菜炒香干,一份青椒土豆丝,还有一锅胡萝卜炖牛肉。
乔磊帮着端菜,乔伊挽起袖子洗碗,陈妈妈一边炒菜一边问:“你们这年咋打算的?”
乔伊接过话头:“先过年,再搞研究。”
大家都笑了。
饭桌上没有系统,没有任务,没有未来的压迫感,只有菜香、灯光和柴火锅的咕噜声。
吃完饭,陈妈妈非要给乔伊打包点自家炸的藕盒和春卷:“你带回去吃,哥俩慢慢过年。”
乔伊接过时,眼圈热了。
她不是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也不是这个家的真正女儿。
可这一刻,她觉得,这年,是她的。
她是乔伊,一个在东关市场买对联、吃小炒、跟哥哥拎着年货回家的女孩。
oo年月日,腊月二十九,晚上点o分,桐山·乔家
电视里正在放春晚倒计时的预热节目。音响沙哑,画质不清,屏幕上偶尔还冒出一丝雪花。
乔磊打开电视机后,扔下一句:“广告时间,别指望能立刻看正片啊。”
乔伊坐在沙上,捧着一杯热豆浆,毛绒拖鞋暖得刚刚好,围巾还没解开,脸上挂着从陈妈妈家带回来的余温。
她瞥了一眼电视,顿时一愣。
——屏幕上出现的广告是:“金嗓子喉宝,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嗓子啦!”
镜头一转,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男孩大声喊:“爸,咱买的洗衣粉能洗皮鞋吗?”
“新飞空调,技术领先世界。”
乔伊看着那一个个低成本特效、尴尬又真诚的广告,不知怎么,居然看得有点认真,也有点怀念。
她靠在沙靠背上,拿出手机。诺基亚o,按键还着“滴滴”的机械音。
她翻出联系人,点开陈树的名字,了一条简讯:
【吃到陈阿姨做的藕盒了,特别好吃。今天市场上热闹得不行。你说——年,是不是一种不讲道理的温柔?】
她没指望他立刻回,毕竟他大概率在忙着调试什么天线,或者埋头记数据。
可没想到,没几分钟就响了——
【是吧。明明世界挺复杂的,但只要街头灯笼一挂、炉子一热,好像就被允许“暂时不用长大”。】
乔伊盯着那行字,眼睛慢慢亮了。
她回了一条:
【“年”就像系统休眠,生活恢复默认设置,所有人都默认是彼此的亲人。】
陈树回:
【还有默认“饭桌不能冷”。】
乔伊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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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就是不让你多想。”】
厨房那头,乔磊正围着围裙炒菜,锅铲敲在锅壁上“当当”响,带着浓浓的葱姜味。
他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好运来》:
“好运来哎哎哎哎好运来”
乔伊侧头望了望厨房,看见他正努力在剥虾,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什么。
他没看她,但她知道——他是为这个年、这个家,认真过日子。
乔伊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这个厨房的烟火气,还有这些笨拙而真实的广告片段、简单却热闹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