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空荡荡的饭桌和冷清的客厅实在坐不住,索性披了件外套出了门。
他照着自己从小的习惯,去了东关市场,买鞭炮。
不是整串点燃的那种,是要那种长串小雷、自己拆开一个一个放的。
那种“哧哧哧……啪”的声音,是他童年记忆中,最像自由的声音。
他正蹲在摊位前精挑细选,突然听见身后一声熟悉的招呼:
“哟,马星遥?你也来买鞭炮?”
他回头一看,是陈树。
穿着棕色棉服,头有点乱,手里还拿着一瓶刚买的北冰洋汽水,样子看起来——像刚刚从“寒假补习状态”中临时逃出来透口气。
马星遥意外一笑:
“你也玩这?”
陈树撇嘴:
“那当然,一年不玩点鞭炮,我怎么配当少年?”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觉得这年味儿,好像没那么冷了。
不一会儿,两人一人抱着半串拆开的炮,找了个河堤边没人的角落,开始点放。
啪——
哧——
啪!啪!
他们一边放,一边聊,话题从《数学课代表为什么这么拽》一路聊到《乔磊是不是偷偷恋爱了》。
陈树一边把炮摆成“s”形一边说:
“你知道吗?王昭前几天在图书馆看着乔伊呆,连数学试卷都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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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星遥没吭声,笑而不语,只是看着点着的火线一点点逼近炸药头。
那根炮“噗”地一声炸开了,小石子跳了三下。
他揉揉耳朵,说得干脆:“就是一个让我不想说话的时候,什么都不问的人。”
陈树挑挑眉:“这话,说得够高级。”
马星遥反问:“那你呢?乔伊对你那么信任,你心里真的没点什么?”
陈树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以前就是觉得她厉害,现在……有点怕她离开。”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不是怕她走,是怕她走得太远,我跟不上。”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下,然后又一起笑了。
年少的友谊大概就是这样:
平时谁都懒得揭自己心底的事,但鞭炮点着了,光一亮、声一响,话也就冒出来了。
夜色渐浓,星星开始多了。
两人坐在河堤边,手里还攥着几个没点完的小炮。
陈树咕哝一句:“咱们这帮人,还真是怪。”“该读书的在打听井下裂缝,
不爱说话的在当情感支柱,最疯的……现在成了最清醒的。”
马星遥笑:“这就叫成长。”
陈树拽着他的衣袖站起来:
“走,回家。”
“明天放鞭炮得起早,市场还得再扫一轮。
我不信买不到那种八声连响的老炮。”
马星遥点头,手插口袋,嘴角带着风吹后的红,却也带着少年才有的那种“没彻底想明白,但还是觉得可以再拼一把”的自在。
小巷口有人在放烟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