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下来的,还挺稳的。有人说,旁边那位是个女的,戴墨镜、打扮很利落。”
“听说是商厦那边的经理。”
“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傍姐’?”
“马星遥啊,表面冷,其实藏得深?”
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开,有人假装随意,有人掩着嘴窃笑,一句接一句地添油加醋。
陈树坐在教室后排,手里的圆珠笔已经被咬出了一圈深痕。他什么都没说,可指关节却绷着。
昨晚,他和马星遥还坐在街边的面摊,说好了“公平一点,各自努力”。
结果今天早上,那个冷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居然坐着胡静的车来了。
他可以理解乔伊的事——喜欢这种东西,谁都拦不住。
但胡静不一样。
那是他在最难堪、最不知所措的某个深夜,被接纳的地方。他没料到有人也能轻易踏进去。
那种感觉,说不清是不是生气,只知道心里像是被人悄悄拆掉了一块熟悉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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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课后,陈树没打招呼,把数学卷子往包里一塞,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知道马星遥这节课后会去图书馆打资料。他没想好要说什么,但就是走了过去。
图书馆打印区靠窗的位置,果然坐着马星遥,正低头翻着u盘里的文件,一如既往的沉稳安静。
“你昨晚……”陈树站在他对面,压低声音开口,“不是说回家?”
马星遥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后来不想回,就去胡姐那儿借住了一晚。”
“你跟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前段时间在商厦修线路时聊上的。”
“聊上就能去她家?”
陈树的语气带了点没控制住的火气。
马星遥没有急着回应,只看了他几秒,缓缓说:“我不是有意抢谁的位置。”
陈树咬着牙:“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怎么说你?副驾、‘傍姐’、说你有背景什么的……”
“我不在乎。”马星遥语气更低,“我只在乎,昨晚我有没有睡得踏实。”
这一句不重,却像一块闷石落在胸口,砸得陈树说不出话来。
短短几秒的沉默后,马星遥一边收资料一边问:“你到底在意什么?是他们怎么议论?还是你觉得——我走进了你本该留的位置?”
陈树握紧了卷子,低声说:“她是我一直很尊重的人。”
“我也是。”马星遥背起书包,语气不咸不淡,“她让我留,我没拒绝。”
“如果你介意,就去问她。别冲我使劲。”
他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树站在原地,手心热,脑子却凉得出奇。
他忽然意识到——不是谁抢了谁的位置,而是别人已经敢走进去,而他还在门口犹豫,怕被误会,怕打扰,怕多走一步就显得唐突。
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他总以为“先来的人”就该被优先。
回到教室时,教室里依旧是刚才那种看似平静的嘈杂。有人正低声说着:
“你说马星遥,会不会真不是表面那么冷啊,挺能混的嘛。”
陈树忽然站起来,走到讲台前,一把拉开教室门,转头扫了一圈。
“你们——能不能闭嘴?”
陈树转过头,声音压得低但清晰:“他就算今天坐了宝马,也不是靠谁。昨晚,他睡的是你家沙?喝的是你家汤?”
全班一瞬间安静下来。
没人接话。
他也没再说,转身走回位子,动作干脆。
眼神淡了下来,像胡静说过的那句:别解释太多,有些事,不需要你争辩,用时间就能说明。
全班瞬间安静。
没人吭声。
只有窗外升旗的音乐,还在缓缓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