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画画?”陈树诧异。
“小时候家里不让我玩泥巴,我就把泥巴换成墨汁。”她嘴角一挑,“琴棋书画样样不精,样样都凑合。”
“那你演啥?”
“毛笔表演。”她摊了摊手,“要不要来段《兰亭序》?”
“打住。”陈树假装抖,“我脑子只记得球场战术。”
“他可是我们班的‘三栖运动员’。”王昭笑着说,“篮球、足球、乒乓球全能型。打输了还能赖地滑。”
“那叫战术。”陈树咬着矿泉水瓶盖,含糊回道,“我运动是为了调节脑电波。”
“你们脑电波,挺热闹的。”乔伊笑出声。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彻底从考试和补课的氛围中脱身,恢复了该有的年纪感。
王昭忽然问:“乔伊,你呢?你喜欢什么?”
乔伊怔了怔。
她抬头,看着操场边跑步、跳远、做操的小团体,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段段各自展开的青春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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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喜欢看窗外。”她轻声说。
陈树一愣:“你是说——观测天象?”
“不是。”乔伊摇头,“是看人。看他们吵架、传纸条、解题、放空……然后想,他们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低头笑了笑:“可能……太习惯当个观察者了。”
这句话一落,几人都静了片刻。
“心理学家预备役。”王昭评价。
“或者监听者。”陈树接。
“或者……”马星遥轻轻说,“写故事的人。”
乔伊没回应,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她的和王昭的影子挨得很近,像是并肩,又像各自为界。
喜欢什么,从来不只是一项才艺或技能,更是一种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
操场的风,吹过跑道边,槐叶轻轻落地。阳光洒在他们的肩上,也洒在他们之间这段微妙但真实的连接里。
青春的意义,大概就是——哪怕很多东西不确定,哪怕未来未知,也能在这样的时光里,相互靠近一下。
哪怕只是一下,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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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年·桐山·晚间访谈】
那天我问乔伊:“你为什么要保留、详细写下那段操场上的下午?那些聊天、下棋、踢毽子,看起来很琐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起承转合。”
她笑了,目光柔下来,像是在窗外某处重新看见了那天的阳光。
“因为我们后来都走得太远了,”她顿了顿,“远到很少有人还能记得,一块煤渣跑道边的对话,能让人一整年都觉得温暖。”
“那是我第一次不在‘系统’里被定义,不用被归为‘变量’、‘观察对象’,也不再是提前设定好的代入者。那一刻,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在操场上和同龄人聊天、笑、争论电视剧主角的选择,讨论‘喜欢什么’这样听起来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她顿了一下,声音轻了几分,“可正是那些‘没意义’的时刻,后来成了我记得最久的。”
我问:“到了o年,还有操场吗?”
乔伊看着我,笑了一下:“有。虚拟校园里有一千种操场皮肤可以切换,仿真程度很高,温度、光照、风都能调。你想要哪年的风、哪种草坪,甚至能复刻你初中时操场那棵歪脖槐树,它都能还原。”
她停了停,轻轻补了一句:“但没人真的去走了。”
“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都‘在校园’,但没有走进彼此的心。社交系统用标签分组,同频同层的人自动匹配。你不会遇见和你意见不同的人,也不会随便遇见哪个‘转学生’打乱节奏。一切被优化成最高效率的交流逻辑。”
“所以我才更想把那天下午写下来,”乔伊轻声说,“在那个慢吞吞的旧世界里,有人为了接一个飞出的毽子跑过半个操场,有人认真给五子棋画棋盘,有人因为‘喜欢什么课’这种问题停顿了很久……这些慢、不标准、不完美的交流,才是人本来该有的模样。”
“到了o年,我们有了更快的芯片、更清晰的投影、更聪明的伙伴……可那种不用靠算法,也能彼此靠近的感受,真的很少了。”
我看着她,她依旧穿着简单的深色毛呢外套,丝间别着一个带金属光泽的小夹子,像是未来感和旧时光的连接点。
“所以你觉得,这段记录……是写给未来的吗?”
乔伊微微一笑:“不是写给未来,是写给还愿意慢下来的人。哪怕他已经生活在一个什么都能被‘预测’的时代。”
“也许有一天,人们不再记得操场、毽子、狮子头和五子棋,但他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会突然明白:啊,原来人的青春,是有温度的。”
她低头,把桌上的玻璃杯转了半圈,声音很轻:“所以我写下它——不是为了证明我们经历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而是想告诉你,我们真的曾那么认真地活过。”
“有笑,有闹,有迷惘。”
“最重要的是,我们曾经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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