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苍淮再次被白衍用力踩入水中。
而此时,白衍与纪玄默契的,同时勾起了笑容。
已经晚了。
纪玄的阵法已悄悄蔓延至崖顶,苍淮,与他带来的所有人都已经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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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做,真的可以应付那诡异的灵契吗?”
大约三个时辰前,二人还未踏足苍溪境内,白衍与纪玄商量计策,托纪玄寻人布阵,烧了云生涧上的林海。
纪玄听完後,担忧问道。
“当然,不可能。”白衍说。
“那你如此做的意义是……”
白衍打断他,平淡解释道:“他们对此术甚是引以为傲,知晓你我必要寻找破局之道,才敢自投罗网。若他们得见我们的破局之道无法破局,便会自满,便会,成了他们才是自投罗网的那一个。”
白衍说完,直接凝术轻点纪玄眉心,将一部分循溯而来的记忆,在纪玄脑海中重映。
画面中,苍溪已派出魔兽攻城,可遭到了青安的奋力反击,安婉更是以灵契抵死相抗。
哪怕魔兽凶狠,青安衆人与安婉的力量在凶兽面前十分弱小,可安婉的灵契属实无解,苍溪的头一回进攻,是败下阵来的。
但安婉到底出身苍溪,对这灵契的了解,苍溪比安婉本人还要清楚更多。
于是很快,苍溪的下一次进攻,便拿出了应对之法。
那阵法并不太清晰,可偏偏云颂瞧见这一幕时,似乎联想到了另一段回忆,正是他对这阵法的推测。
于是,记忆里这一切突兀混杂的痕迹,都随着循溯一起留存了下来。
纪玄在阵法方面的悟性极高,很快,便根据这两段记忆,复刻出了当初苍溪对付安婉的阵法。
“不过,昔日即便有这个阵法,苍溪也未占太多优势,最後还是靠着人多,硬生耗尽安婉姑娘的灵血,才得以取胜。今日,恐怕我们也不会太轻松。”
即便有了应对之法,纪玄还是不太乐观。
白衍难得出言宽慰道:“但只要能克制一二,便有更多制胜的可能。且这群人资质一般,只不过全仰仗着这份灵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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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灵契护体,云生涧内的所有人,瞬间如纸糊泥筑一般,不堪一击。
白衍与纪玄先前的受伤,也全是掩人耳目的做戏。
他们二人轻轻松松便让所有苍溪修士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白衍再次垂首,睥睨着水滩上的苍淮。
见自己再无翻身之望,苍淮颤抖着露出谄媚的笑容来:“白……白小少主,我,我从未想过害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苍时的吩咐!那时苍时还是苍溪少主,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修士,我不得不听他的吩咐,才与您结仇。白小少主,那苍时现在还活着,我知晓您被他夺走了心脏,所以只派人折磨着他,却一直留着他的性命的!您留我一条生路,我这就告诉您他的下落!”
白衍冷冷望着他,忽而擡手起落,看也未看,除他三人外的其馀修士,均瞬间殒命当场。
苍淮身子猛烈的一颤,眼瞳瞬间瞪大了,那灵术未落在他身上,可死亡的压迫感却分毫不减,完完全全将他淹没。
他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讨好的笑着望着白衍:“白,白小少主,那苍时就在这水涧山洞之中!”
“一个将死之人,和一个早已耗尽了灵力,几近无用的心,你凭什麽觉得,它们值得我放过你?”白衍执剑,又重新指向苍淮。
“白小少主!”苍淮凄厉叫着,“白小少主饶命,白小少主饶命!我如今是苍溪少主,知晓苍溪不少秘密!你们不是要对付苍溪,对付苍漴吗!您留我一命,一定要比杀了我更加划算!”
“你也说了,你可是苍溪少主,且虚与委蛇,再暗中背刺,可是你的拿手好戏。”白衍不为所动。
“白小少主!我的确背刺过不少人,可正因如此,您才应该信我不是?”苍淮飞速转着脑袋,商量道,“您该知晓我的身世,也该知晓我与他们,有着怎样的仇恨!昔日之折辱,可不是一个苍溪少主的名头,就能抵消的!您是最清楚这些的吧。”
白衍未回应,纪玄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真是奇怪,昔日苍溪有如此阵法,也在青安耗了近一个时辰才取胜,今日,这群人,怎麽如此不堪一击?”
白衍错开苍淮的视线,对纪玄解释道:“他们当初以此阵法对付的,是最纯正的灵契,所以是一场死战。而今日这群人的力量,不过是盗用安婉的千万分之一,自然不够看。”
“可即便如此,也实在是输的太快了些,太没有抵抗之力了些。这些人看起来,可都不是苍溪的普通修士,应算得上是精锐吧。”纪玄还是不解疑惑,仍是四处查看着,似乎妄图寻找到什麽。
白衍眼眸微微眯了下,他身侧的苍淮在此时,忽然开口。
不似先前求饶时那般胆怯狡诈,此时的他,眼中尽是冰冷与凶狠。
他说:“白小少主,我知晓我父亲的一个命门,不知如此,可能换我活命?”
白衍的眼眸彻底沉了下来,他悄悄瞥了一眼纪玄。
在苍淮看不见的地方,纪玄嘴角轻微勾了下,暗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