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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城谢府,谢颜在正堂内焦急的踱步。
那日离水岸边,各城城主看破苍溪的阴谋,便立刻与之决裂,可云颂与恒悟都不在,其馀各城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有着邪魔助阵的苍溪抗衡,很快,苍溪压制性胜利,但他并未对各城如青安与北渊一般赶尽杀绝,他放了所有修士离开,只将所有城主,都请去了南岭之巅做客。
自那日回瑜城至今,已近十日过去。
谢颜派人打探过数次消息,均是无果,无奈之下,他只好联络易淮,问起父亲的近况。
易淮的回信却只说,只是让各位城主换个地方休息,不会将他们如何,让谢颜放心。
可这种情况,谢颜如何放心?
他只好又悄悄派人,到处寻找云颂的下落。
眼下若有人能破局,便只有云颂了。
他如此绝望的,焦躁的等候着。
可谢颜未想到,比云颂先寻来的,是白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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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谢颜压下忧虑,躺在床上睡去。
再次醒来时,他是被痛醒的。
身体某处传来的剧痛令他的身子不住颤抖,钻心的疼痛一遍一遍冲击着脑袋的神经,他惊恐的从睡梦中睁开眼。
可当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身处于地底一个铁石筑就的狱笼里。
他的四肢被玄阴石制成的石锁困缚住,整个人都被悬吊在空中。
谢颜看着,忽然一股诡异的熟悉与恐慌爬上心头。
他拼命晃动着四肢,可根本用不上力,玄阴石的困缚,使他也完全无法施展灵力。
这地方……
他有些绝望的擡起头,看向面前的黑暗,果然,有一个影子安静的站在那里,望着他的丑态。
“白衍!”谢颜咬牙切齿喊道。
牢狱中的灯火一点一点亮起,照出了谢颜的浑身鲜血,也照出了他对面,面容冷漠的白衍。
“果然是你!贱人!你对我做了什麽!”谢颜怒吼道。
也是想接着嘶吼,吸引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可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这座牢狱。
白衍淡然看着他,指尖凝术,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对谢颜道:“谢小公子,我近日新悟了一重术,但还未试验过,不知用在人身上是何效果,今日,便烦请谢小公子,让我试验试验。”
谢颜面容一变,白衍已施术落在谢颜身上。
这术并不致命,或者说,只极小范围的,在施术处引起灼痛感,但术法的光点却足够折磨的布满全身,纷纷落下痕迹。
只几道下去,谢颜便立刻开始哀嚎。
“白衍!你疯了!你敢如此对我!等我爹回来,等苍伯伯知道,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衍闻言,只笑了笑,淡然回应:“无妨,你定是死在我前面,且会比我死的凄惨百倍。”
他如此说过,待术法全部试验完成,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到谢颜面前,抓住谢颜的下颧骨,强迫他开口,将一整瓶药倒入他口中。
“这瓶药也是我最新炼制,欲从体内焚人骨血,最终只融成皮囊,只是不知,它的药效变化与剂量配比如何,还要麻烦谢小公子让我试验。”他扬唇笑着说。
话音落,谢颜便起了反应。从喉咙开始,如一道烈焰焚至胃部,他的面容痛苦而扭曲,可还是用尽力气,大声怒骂:“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你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也被融化得近乎变形。
白衍听了,却没有丝毫愤怒,只是故作疑惑道:“这样的行为,是会被称作疯子的麽?可当初在寻锦城死狱里,你教唆他们对我做这种事的时候,不是挺义正言辞,一副要为民除害的模样吗?而且,我当时可是被困缚折磨了十多日,你这才几日?”
“呵,原来你这贱人是为了当初的事!白衍,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瑜城中有苍伯伯派来保护我的人!如若被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便会立刻寻我!待他们找到这里,你的死期就到了!”谢颜不断虚张声势给自己以勇气。
白衍却丝毫不为所动。
“保护?我怎麽看着像是在监视?谢颜,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已三日过去了,从你失踪当日他们就发现了,可三日,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你,你是想说,他们为了救你而在做完全的准备,需要准备三日甚至更多才会出动吗?”
“你到底想干什麽!白衍,你这个贱人!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绝不会轮回!我会在阎罗殿内等着,等着看你的死状!”谢颜的情绪近乎有些崩溃。
而白衍只是扬唇,没有回应,继续折磨着他。
片刻,谢颜又笑了,这一次,竟像是有了底气,尽在掌握一般。
他冷冷望着白衍,沉声道:“你不杀我,看来,是有求于我。贱人!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