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将白衍拉扯回现实。
他看向匆忙赶来的北渊修士,不禁皱起眉。
这些日子修士们来找过他很多次,可从未有一次像这样惊慌失措,就像是,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一般。
可,若是出了事,都有兄长在,兄长会处理一切,又为什麽要来寻他呢?
那修士见白衍动也未动,焦急的喘了口气,又连忙吼道:“小少主!城主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白衍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心头一颤,连忙站起身。
“怎麽回事?兄长在哪儿!”
“离水岸!”
白衍听见名字,立刻御剑朝离水岸赶去。
修士紧随其後,继续说道:“一群外城的修士将城主围在了离水岸,说城主与邪魔有染,还说城主是害了青安与北渊的真凶,要讨伐城主!”
“此事绝不可能与兄长有关!”白衍愤愤道了句,已赶到离水岸。
离水岸,是北渊与北幽之地交界之处,人迹罕至,终年不散的厚重雾雪遮蔽天光。
但这,都是从前。
今日的离水岸竟是明亮,强盛的灵力生生破开一道天光,驱散雾雪。
天光之下,数百名修士御剑悬在空中,居高临下围着岸边一人。
那人正是白蘅。
他正痛苦的倒在天光正中,他的外袍被剥下,里衣被撕去大半,露出後背白皙的皮肤,而明媚的日光就落在他背上,竟是灼烫出一道道红痕,红痕溃烂成裂缝,有丝缕黑气从中溢出。
白衍一眼便认出,那是魔气!
他连忙冲开包围,赶到白蘅身边,扯了外袍盖在白蘅身上,替他挡下日光,蹲下身子扶住他。
“兄长!你怎麽样……”
白蘅似是被日光照射的十分虚弱,艰难倒在白衍怀里,蹙眉道:“阿衍……你怎麽来了……”
“白氏馀孽均已落网!今日,吾等便要替北渊与青安枉死的同门修士做主,清除仙门馀孽,以慰枉死的同门!”
“清除仙门馀孽,以慰枉死的同门!”
人群之中有人高呼,随即应和高呼之声不断,十分刺耳。
白蘅抓住白衍,用尽力气道:“阿衍……你,快走!快离开这儿!”
白衍脑袋一阵嗡鸣,吵闹得要命。
血气涌上头颅,他仰头,怒目瞪着天上那数百名修士,厉声吼道:“都住嘴!”
随着他声音而起的,还有裹挟着强盛灵力的飓风,凭空卷起的风流袭向四周,修为高深的各城城主未有大的波动,其馀修士们,都随着这风猛烈的晃动着,狼狈地施术才能稳住身形,未从剑端掉下去。
那刺耳的声音也转为惊呼,很快停住了。
白衍一一扫过衆人,竟又是苍溪打头,其馀各城均携翘楚出动。
而这一次,与从前不同的是,白衍在那群修士之中,瞧见了寻锦城的修士!
目光偏移,很快在人群一侧,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云颂沉默的站在对面,冷然看着他,似是也在同衆人一起,讨伐着他们口中所谓的邪魔。
只是,他这样身份尊贵的城主,为何要躲在人群里?
他看到,在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云颂立刻挪开了视线。
是不敢吗?
分明已做出选择,又假惺惺心虚什麽?
白衍嗤笑了声,打断最後一点念想。
他回头,看着虚弱的兄长,紧了下拳,鼓起勇气站在衆人面前,扬声道:“我兄长绝不可能是伤害青安与北渊的真凶!你们无凭无据,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无凭无据?他这一身魔气,在场衆人都看到了!若非与邪魔有染,怎可能沾染满身魔气,还畏惧日光!”易淮从剑端跳下来,与白衍对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