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苍溪的人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敬重他了。
一时间,苍时的心中,强烈的落差感席卷而来,心态一日一日崩溃下去,一日一日颓废的躺在营帐里,惶惶度日。
今日一早,他又听到有修士在营帐外抱怨,说他只是一个废物,如今什麽都没了,却还恬不知耻的顶着苍溪少主的身份,享受着苍溪的优待。
其馀修士也纷纷附和,说他若不是少主,如何能当个米蠹?城中所有大好的资源都要供让给他,真是浪费!
如此言论,苍时不是头一次听到,可每一次,都让他心头冒火,愤怒不已。
苍时疯狂怨恨着,想要冲出营帐,想要杀了他们,想要将这群毒嘴修士一个一个割掉舌头!
可他才从榻上起身,便又猛然跌倒在地上,怎麽也爬不起来。
也自然,等他终于竭力走出营帐,那群碎嘴的修士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可苍时怎麽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带着火,第一时间赶去父亲苍漴的营帐里,说营中有人诋毁他,请父亲立刻将这群人揪出来责罚!
苍漴虽然心疼苍时,也从不会容忍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可此时,苍漴正在为北幽之地的事情而烦忧,根本没有心思应付此事。
他只冷淡的挥挥手,让苍时先回去修养,不要放在心上,待他解决眼下困境再说。
可这话落在苍时心里,便是父亲根本不愿管顾旁人是否尊他的意思,他气急,根本不肯离去。
而苍漴本就鲜少的耐心也彻底磨灭了,再不压着火,朝他吼着,让他再也不要拿这种事情来烦他。
说完,直接吩咐命人将苍时擡了回去,再不搭理了。
苍时被守卫们擡回营帐後,心态彻底崩溃了。
而这个护法也似乎是故意,竟在方才只身来到苍时营帐内,当着面出言折辱他。
苍时如何能忍?立刻发了疯一般冲过去,可他此时实在是太废,倾尽全力也只能伤到这名护法,根本无法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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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时看着躺在地上的护法,气得牙根痒痒,可如今他也实在无力杀他,只好红着眼,再度望向父亲苍漴,怀着仅存的对父亲的希冀,厉声道:“父亲,这等人,就该立刻处死!还请父亲尽快下令!”
苍漴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双眼一黑,再不顾自己城主的身份与尊严,扯着苍时猛地甩了几个巴掌。
“孽畜!大战在即,你却为这等小事,伤我苍溪护法!折损我苍溪战力!我对你太失望了!从此以後,你不准再姓苍!”
他一把将苍时扔到地上,狠声说完,又对周围吩咐。
“来人!将他押回苍溪城,关起来!再不准他离开苍溪城半步!”他转头,看见易淮,生气的吩咐道,“易淮,此事你去办吧。”
愤然说完这些,苍漴再不看苍时,气得转过身去很快离开了。
苍时被打的有些懵,怒吼道:“父亲!如今连你也看不起我了?连你也这样对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麽!”
他挣扎着,想要爬出去追问,却被易淮拦住了去路。
“省点力气吧,少主。”他居高临下道。
看到易淮,苍时猛然反应过来:“是你从中挑唆?小人得志的东西!”
苍时抓起易淮的佩剑,朝他砍过去,易淮只一勾手指,苍时被止住动作,猛然倒地。
易淮懒散上前一步,一脚踩在苍时的手背上。
苍时很快发出痛苦的声音,被迫松开了剑。
看着苍时这般痛苦的模样,易淮不禁笑:“少主可还记得,当初在寻锦城中,少主就是这麽对我的。如今昔日光景,可真是令人怀念啊。”
“你不过是一个庶子,怎敢忤逆我!”苍时咬牙吼道。
易淮没什麽的反应,只平静道:“少主是否耳朵不好,记忆也不好了?城主方才才说过,再不准你姓苍!你连苍姓都被夺了去,还以为自己还是苍溪的少主吗!我不过是可怜你几句,你现在是个什麽东西,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踢了苍时几脚,似要将过往在他身上所受的一切屈辱重新讨回来。
他狞笑着道:“少主,你都已经变成这副样子,就该像条狗一样顺从屈服,才能生存下去,否则,只会自寻死路。”
“我杀了你!”苍时愤恨吼着,却根本没力气动手,一番挣扎後,只猛吐出口血,彻底坠倒在泥地里。
易淮累了,随意摆摆手,吩咐道:“来人,带昔日的少主回苍溪城!”
话音落,苍时立刻被捂了嘴巴塞进袋子里,拖着离开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