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想着想着,眼里又发了狠。
但他的思维跳跃的很快,很快,他又有些想不通了,按他的设想,以从前他的实力,除非是遭受了得罪某城之主,被一城寻仇这样程度的打击,否则绝不会沦落至被谢家捡回去时那样,连个像样的术法都施展不出的程度。
可如此又说不通,这见学弟子们都是各城中的佼佼者,真有这样的事,他们来寻锦城前必然参与过,绝不至于不认识他。
那他到底,为何会沦落至此?
记忆轮转,白衍脑袋里骤然闪现出百炼之境内,那一身黑红的皮肤!
难道,不是修士干的?
白衍尽力分析着。
毕竟弄清楚这些,恢复了记忆,或许,对他忆起从前,恢复从前的功力会有益处。
且,云颂身边虽然温暖,却并不可能会是他的归属,他知晓的,云颂只怜悯他,不会带有其馀任何情绪,他是不可能,永远依赖着云颂虚无缥缈的善心存活的,总归是要早做打算。
他正思索着,门口处突然传来大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
安婉是一路跑来的,远远看到未关的房门,她想着定是白衍醒了才开着门,便不再担心声响过重影响他休息,没放慢步子,急急来到门前,稍喘了口气便打算擡头打招呼,可一擡头,她竟瞧见白衍竟站在地上!
“你!你!你怎麽!你受了这麽严重的伤,怎麽能起来呢!”
她说着,立刻走过来便要强制搀扶白衍回床上。
白衍明白她的意思,拦了下安婉的动作解释道:“我已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站得好好的,哪儿有一点重伤的样子?别担心啦!”
安婉咬咬唇,只盯着白衍的胸口。
白衍低下头,便瞧见大约是睡着後,云颂替他新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可此刻胸口处又被血浸了一层。
他轻咳了声,装作看不懂她的意思,故意挺了挺腰,做出一副全然无恙的姿态来,向安婉商量道:“安婉,你可终于来看我了,这些日子,城主只准我躺在床上养病,可要闷死了!如今城主不在,你陪我去藏青山中透透气吧!”
“……别逞强啊!”安婉眸中神色黯淡下来,咬着唇,使了使力,才忍住情绪,但那声音仍有些哽咽。
白衍笑道:“你看我这样子,哪有半点逞强的?可要我去院中御剑绕山飞个几圈,再召几道冰咒给你看看实力?”
“你,真的没事?”安婉还有些不信。
白衍便直接擡手在屋中凝术,顷刻,寒气便在他手中凝结冰晶,化作冰刃。
还好,他虽然疼,但也只是疼,并不影响施术或行动,只要忍着疼就好了。
安婉忙两步跑到白衍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打断了术。
“好了好了!知道你恢复的快!但我可跟你先说好,我们出去便出去,可不准用术!你才离开那种地方不久,还是再等等,再养一养身子,再做这种耗费灵神的事!不然,我可不带你出去玩了!”
“知道了!谢啦!”白衍弯起眉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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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岭之巅。
偌大的行宫一处清雅院落内,却有一座极尽奢靡的楼台。
楼台之上,只单单坐了三人。
客座上端坐的便是云颂。
他的对面,苍溪城主苍漴倚坐着,姿态轻慢松散,自云颂进来至招呼他坐下,语气中都没有半分重视的意思。
他已年过不惑,又身居高位,自是轻视云颂这样的青头小子,哪怕云颂同样居高位。但大抵是,虽然各城表面关系融洽,实则暗中也没那麽融洽。
苍漴一侧,坐着苍时,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显然元气大伤,还未痊愈,此时,正怀着心思不住偷偷撇着云颂和自己的父亲两人。
看着苍漴,云颂神色微冷。
自他踏上这座楼台,苍漴只说了一句话,便是招呼他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