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转过身来,身後一堆的风纪委员也渐渐让开了一条道路,只见一些被褥等都被放在了地上。
终於擡起头来的纲吉在看到这种排场的时候差点失声尖叫,碍於身旁的云雀他只好掩住嘴巴无声地叫喊。
这是什什什什什麽啊!!一样的人丶一样的制服丶还有那一样的诡异的发型?!!
云雀看完,然後瞄到身旁纲吉掩嘴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便以为他是在惊讶什麽,就解释道:“你今晚睡这里难道不用盖被子麽?”
然後挑了挑眉,
“……难道你睡觉──”
“不不不,我盖被子的。因为里包恩他也──”
纲吉连忙否认,他当然知道云雀那没说完的句子是什麽。
拜托他是个知书识礼的兔子,才不会睡觉不盖被子呢!
“委委员长?”草壁有点口吃,然後一个眼神示意身後的闲杂人等统统退出房外,这让云雀满意地勾起嘴角。“怎麽?”
“你叫我购置被褥──原来是……”
然後云雀皱眉,有些凶神恶煞地狠狠说道:“想什麽呢。他今天在这里睡。”特意强调的重音,仿佛是怕别人误会什麽。
纲吉有些苦涩地笑了开来。
啊啊,谁都没有说起这个问题吧?那样紧张地辩解──恐怕只是不想让别人误会罢了。
真令人受伤呢。
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後,云雀为纲吉在沙发上铺张起来。
以为那孤高的浮云什麽家务事都不会做──因为对方明明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真的很容易联想到他其实是个大少爷什麽的──然而看着云雀流畅地展开被单,再把被褥塞进去的时候,纲吉彻底抹杀了这种缺乏理智认知的想法。
他又稍稍看了看那不小的袋子们,只见里面零零星星地装满了生活用品。
纲吉抹了抹眼睛,走过去说,“我我也来帮忙吧?”声音有些颤抖。
那样地,没有询问太多理由,就毫不犹豫地收留了自己──
“别碍事。”云雀断然拒绝,然後看了看低下头来的纲吉,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袖口上泛着更深颜色的深黄──想必是偷偷哭了一下。
“……”再这样拒绝的话,恐怕会让他更难受吧?
抑制不了那拼命涌上心口的温暖,云雀只好让步,带着些叹息。
“嘛,算了──你想帮忙的话,把汉堡吃完就自己来收拾一下吧。”
命令自己忽略那忽而擡起的棕色头颔,那仿佛是向日葵擡头那般浑身洒满光彩,耀眼得让云雀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奢望得到的东西。
经过一番努力,纲吉看着自己搭出来的窝,不禁满足地笑了。然而他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期待地扭头看向云雀,但对方确确实实地收到了他那炽热的期待眼神,然而也确确实实地直接无视地走了开去。
什麽嘛笑一下不会死吧!!
纲吉淘气地朝云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谁料云雀忽而转过身来吓得他连忙把脸部表情转换回来──无奈这实在太迅速了,结果纲吉的表情停留在一个非常扭曲的状态。
短暂的沈默。
“……你那是什麽表情?丑死了。”云雀下了结论,这瞬间让纲吉气结。他也顾不上这麽多,一蹦一跳地跳到了云雀跟前,双手胡乱地在对方面前挥着,愤愤不平地叫嚷:“你说什麽?恭弥你──”
“哇噢。”云雀挑眉,语气里带着些许赞叹。
只见他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伸了出来,刚才因为整理物品而撩起的衣袖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白皙却有力粗壮的手臂稳稳地控制着手掌,牢牢地把纲吉钳制在自己的身下。
微妙的身高落差。
云雀一把抓着纲吉那乱挥的手臂,一脸嗜血的表情。
──真是再怎麽浪漫的气氛都要被他糟蹋光了。
“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好心留你下来给我点乐子,”
“短短一日已经懂得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啊──真是令人想要咬杀的进步啊。”
……
“……我我错了。”纲吉低头。
云雀冷哼一声,就像是说这就对了的样子,然後脸带笑意给纲吉留下最後一句话,
“──门我会锁上,如果还敢像刚才乱来的话──”
他打开了接待室的门,瞬间形成对流的房间顿时冲入了不少汹涌的夏风。那个人重新披上了制服外套,那里还残留着某只草食动物的清新的味道──黑色的外套重新飞扬,乍眼看去仿佛是恶魔的披风。
离去的身影伴随着响起的皮鞋声。
接待室里的纲吉颓然地坐回了沙发上──什麽嘛这根本就被云雀压制得死死的。
什麽“──那你就等着被我咬杀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