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请你包容一下我的任性,我只是想让你倾听我的声音。
不道歉不行吧,一直没有好好说明──
一定让你挂心了。
“嗯……”双手紧张地握到了一次,把玩着手指,“可能这样子吓到你了──不过我──”
“吵死了。”云雀别过头去,左手掌覆过鼻尖,手指巧妙地盖过了右脸颊以下的部分,仿佛是在掩饰着什麽而不想让纲吉看见。
然後他放下手来走到沙发边,“我可是有一大堆事情向你追究,等你把一切都说明了以後──”云雀挑眉,“然後我就要咬杀你。”
领会到云雀的意思,纲吉高兴地点了点头。
那样的眼神丶那样的神态,确实与那只笨兔子一模一样,就连笑起来时两个脸颊的酒窝,连带眼角处皱起的纹路,也一模一样。
“但是──在你被我咬杀之前,”云雀把水杯递给了坐下来的纲吉,
“喝。”
又来了。
纲吉心里默念着,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与绽放。
那样的云雀恭弥特有的温柔的表达方式。
云雀把身子倚在窗边,白皙的脸上映着正午投下来的阳光,让那棱角分明放柔了不少。只见他左手随意地插着裤袋,右手扶着窗槛,身体自由而肆意地靠着墙边,黑色的碎发在夏风的吹拂下微微扬起,锐利的凤眼直直地看向那辽远的天空,阳光在瞳孔里流过荧光的灿烂流彩。
“……你。从现在开始,半小时。”他下发着命令,
“给我解释下是怎麽一回事。”
“──然後我将代表并盛的风纪委员会对你的行为进行裁决。”勾起嘴角,云雀只是浅浅地笑着。
纲吉自然是一刻也不敢怠慢,一股脑儿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但他对自己每个周三跟踪云雀的行为只字不提。
严格点来说,这样子说出来──他实在还没有厚脸皮到那种程度。
更何况对象还是这个云雀恭弥。
就像是将心中苦守了多年的秘密与苦楚倾诉出来一样,每说出一句,心里就放松了些。就好像是原本非常沈重的负担变成了由两个人来一同背负,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
“──没有了吗?”云雀的声音带着些许质疑,
“那麽你老是在那里跟着我呢?”他高高挑起的眉就像是在说“你怎麽不说这个”。
原来你知道!!
纲吉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现在要他说这些他真的宁愿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算了”。就在对方想要说话的时候,云雀明智地打断了话语。
孤高的浮云,不会让任何人喜欢上。
不管是怎样的理由都不能束缚他,他没有被操纵的理由──他只有操纵别人的权利。
谁都没有办法阻碍他,谁也不能束缚他。
从来。
没有任何人。
而老实说,云雀这样冷静的反应是纲吉始料不及的。尽管有些行为比较令自己猜不透,然而这样的反应在纲吉想象之中确实算是非常冷静了,而且沈稳。
他再一次地佩服起这个人来。
即使有时候依然带着些少年时期的血气方刚与嚣张,但相比起许多普通人来说,那样的冷静确实是不能相比的。这让纲吉不禁惭愧起来──之前自己想象的各种恶劣的後果都没有发生,反倒是自己却想着要退缩,实在是太丢人了。
“之前让我白白地浪费了寿司连带汉堡,”云雀的声音很是低沈,却越来越危险。“无论是你,抑或是那个什麽小婴儿,都应该被我咬杀!”他挥舞着拐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闪到了纲吉的跟前。
於是对方姣好的面容再一次地映入眼帘。
轻而易举地用泛着冷光的银色拐子把纲吉的下巴勾起来,强逼他与自己对视。
“呜──”纲吉迫不得已地看向云雀那堇黑色的凤眼,奇怪的是他在里面没有发现冷冽而无情的光芒,只是多了些许玩味丶忍耐,和──
温柔。
还是温柔。
“铺张浪费──可是违反风纪的。”把纲吉的下巴又擡高了些,但是对方却坦率地看着自己。这让云雀嘴角弧度不自觉地上升。
无论是兔子的他还是人形的他,同样一如既往地有趣,不断地勾起自己想要独占与咬杀的欲望。
“对对不起──”纲吉艰难地说着,觉得自己快要流泪。
然而就在此刻,纲吉的肚子很不争气地打起鼓来。
更不争气的是,这个鼓声非常地大。
“咕噜噜咕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