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书蛋文学>偏执学弟他蓄谋已久 > 恋爱自尊真相(第1页)

恋爱自尊真相(第1页)

恋爱,自尊,真相

元旦假期後的W城,雪融後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高三教学楼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气味,公告栏上新贴的“距离高考还有178天”红色标语,像一道勒紧的绳,让每个路过的学生都下意识加快脚步。

韩风趴在堆满试卷的课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数学练习册的边角。纸张被拈出毛边,露出底下泛黄的内页,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绪。桌洞里的手机震动第三次时,他终于不耐烦地摸出来,是马杨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模糊的偷拍照片。

照片背景是学校的篮球场,积雪还没完全化尽,场边的围栏上结着冰碴。画面中央,张琦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灰色连帽衫,正低头听身边的女生说话。女生穿着亮粉色的羽绒服,像团移动的棉花糖,手里拎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杯,踮脚时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显然没穿秋裤。两人靠得极近,女生的发梢几乎要蹭到张琦的肩膀,而张琦——那个对着“学姐”会撒娇说“手冷想暖暖”的卷毛少年,正垂眸看着她,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是韩风从未见过的温柔。

「风,看见没?张琦搞对象了,那女的是高一(3)班的林溪,听说家里开甜品店的。」马杨的消息紧跟着跳出来,「昨天有人看见他在食堂给女生剥虾,啧啧,够能装的。」

韩风的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壳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红。他放大照片,盯着张琦耳後的那颗小痣——和网恋时截图里的侧颜照一模一样,和第一次在医务室见面时他低头道歉的样子也重合。原来那些对着“学姐”说的甜言蜜语,转头就能原封不动地送给别人。他想起自己躲在被子里反复听那段“梦里要牵着手散步”的语音时的心跳,想起初雪夜对着女号对话框删删改改的犹豫,忽然觉得喉咙里像卡了块冰,又冷又涩。

「知道了。」他回了三个字,把手机塞回桌洞,却再也看不进眼前的三角函数题。那些正弦馀弦的曲线,在他眼里扭曲成张琦和林溪并肩走的背影,绕得他头晕。

一整天都过得像慢镜头。早读时把“峥嵘”念成“狰狞”,被语文老师点名纠正;物理课上把滑动摩擦力算成静摩擦力,引得後排同学窃笑;就连去水房接热水,都差点把开水浇在自己手上。他不是气张琦谈恋爱,毕竟他们从未有过正经关系——一个是藏在屏幕後的“学姐”,一个是处处找茬的学长,连朋友都算不上。可他气自己,气自己会对那些随口拈来的暧昧当真,气自己对着虚拟身份産生的心动,气自己像个躲在暗处的小偷,偷了别人几句玩笑话就当成宝贝。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韩风就抓起书包往外冲。他怕再待一秒,就会忍不住点开张琦的朋友圈,看看有没有新的“恋爱日常”。刚冲出教学楼,迎面就撞上堵温热的“墙”,怀里的试卷哗啦啦散了一地。

“学长,急着去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刻意的漫不经心。

韩风擡头,撞进张琦的眼睛里。他今天没戴帽子,卷毛被风吹得炸开,像只炸毛的猫。而他身边,就站着照片里那个穿粉色羽绒服的女生,林溪正弯腰帮他捡试卷,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串草莓晶手链,阳光下闪得人眼睛疼。

“没事。”韩风往後退了半步,避开张琦伸过来想扶他的手,自己蹲下去捡卷子。指尖触到冰凉的地面,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这是我女朋友,林溪。”张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在介绍一件普通物品,“林溪,这是高三的韩风学长。”

林溪把捡好的试卷递给他,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学长好,经常听张琦提起你呢。”

“哦?”韩风扯了扯嘴角,接过试卷时故意碰到林溪的手链,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一颤,“他说我什麽?”

张琦的眼神闪了一下,没接话。林溪却大大咧咧地说:“说学长学习超好,是光荣榜上的常客!还说学长……”

“该走了,晚自习要迟到了。”张琦突然打断她,伸手揽住林溪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学长再见。”

两人转身离开时,韩风看见林溪踮脚凑到张琦耳边说了句什麽,张琦低头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一幕刺得他眼睛发酸,像被雪地里的反光晃了眼。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是暗的。父母又在国外开会,冰箱里只有半盒过期的牛奶。韩风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没开灯就径直走到窗边。对面楼的万家灯火亮得刺眼,只有他家像座孤岛,陷在无边的黑暗里。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鬼使神差地点开女号,那个沉寂了半个多月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他发送的“对不起”上。下面是一条未读的系统提示:“对方已读。”

原来他看到了。原来看到了也可以当作没看见,转头就和别人甜甜蜜蜜。

韩风点开张琦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一小时前发的。九宫格照片里,有林溪举着甜品店的招牌笑,有两只交握的手(林溪的指甲涂着亮晶晶的粉色甲油,正扣着张琦的手腕),还有张琦低头给她戴围巾的侧脸,配文是:“冬天和甜的都要。”

点赞区里,林溪的评论排在第一个:“我的也是~”

“甜的?”韩风低声嗤笑,指尖划过屏幕,像是要把那两个字戳烂。他想起自己用女号时,张琦说“学姐说话像棉花糖”;想起他发来的草莓蛋糕照片,说“这个甜度应该适合学姐”;想起初雪那天,他说“想和学姐一起吃甜的”。原来这些话从来都不是专属,换个人也一样能说出口,就像超市里批量生産的糖果,谁付钱就能给谁。

自尊心像被踩在雪地里的碎玻璃,混着泥水,狼狈不堪。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游戏的人——用女号捉弄张琦,看他对着虚拟身份心动,享受那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可到头来,被耍得团团转的人是他自己。他对着屏幕里的“学姐”动心,对着张琦的甜言蜜语认真,甚至荒唐到对着镜子比划裙子,而对方早就把这场网恋当成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笑。

一股冲动猛地窜上来,像被点燃的引线,烧得他理智全无。

韩风切换到女号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张琦,其实我是男的。」

输入这行字时,他的手在抖,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

「之前跟你聊天的‘学姐’,是假的。头像丶照片丶声音,全是骗你的。」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他忽然想起张琦发来的那些语音——清晨的“学姐早安”,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课间的“被老师骂了,求安慰”,像只委屈的小狗;深夜的“想听听学姐的声音”,带着刻意放柔的磁性。那些声音此刻在他脑海里炸开,变成尖锐的嘲讽。

「对不起,骗了你这麽久。」

最後一个字敲完,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按下了发送键。消息成功发出的瞬间,他手忙脚乱地点开“联系人设置”,指尖在“加入黑名单”的按钮上顿了半秒,最终还是狠狠按了下去。

系统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时,韩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毯上。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他做了件最冲动也最解气的事——撕破所有僞装,把真相砸在对方脸上,像个输不起的赌徒,在掀翻桌子的瞬间,也承认了自己的彻底失败。

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拍打玻璃,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哭。韩风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想起第一次在迎新点看见张琦的场景——卷毛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眼神淡漠,却在问路时耐心重复了两遍。那时他心里尖叫“这小子长在我心巴上了”,怎麽也想不到,几个月後会以这样难堪的方式收场。

他想起被足球砸中腿时,张琦折返回来的身影,皱着眉问“需要去医务室吗”;想起仓库里,张琦拉住失控的他,说“别把事情闹大”;想起他用女号时,张琦记得他说过“不吃香菜”,记得他“喜欢草莓味”,记得他“怕黑所以开着灯睡觉”。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般涌上来,呛得他喘不过气。

也许张琦对林溪是认真的,也许那场网恋对他来说真的只是场游戏。可韩风知道,自己是假戏真做了。他借着“学姐”的身份,贪恋那份被惦记的温暖,却在真相揭开时,连承认心动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用最伤人的方式,亲手结束这一切。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张琦的大号发来的消息。

韩风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学弟”二字,犹豫了很久,还是点了进去。只有一张照片,是学校门口那家蜜糕店的包装袋,被揉成一团扔在雪地里,包装袋上印着的“甜”字被踩得模糊不清,旁边还有个清晰的鞋印,像是故意碾过。

没有配文,也没有质问,可韩风却看懂了。那是张琦在骂他——骂他虚僞,骂他像这被丢弃的糖纸,甜得发腻,内里却空空如也;骂他把真心当玩笑,用完就扔,连句像样的交代都没有。

韩风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想回点什麽,却发现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道歉?解释?还是像平时那样嘴硬嘲讽?好像都不合适。他最终什麽也没说,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了沙发角落。

黑暗中,他蜷缩在地毯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客厅里的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倒数这场荒唐闹剧的馀韵。也许这样挺好,他想。至少不用再在两个身份里挣扎,不用再对着屏幕猜测对方的心意,不用再假装自己对一切都不在乎。

只是为什麽,心脏会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疼?疼得他想蜷缩成一团,疼得他想把那张揉皱的蜜糕包装袋捡回来,疼得他第一次痛恨自己那该死的自尊心——如果刚才没有发送那条消息,如果能再勇敢一点,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可世上没有如果。

韩风捂着脸,终于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呜咽。眼泪砸在冰凉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雪地里绽开的丶转瞬即逝的花。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碎碎的,落在玻璃上,像谁在无声地告别。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