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上杀了我啊。”谢惊秋自称我,而非臣侍,小人。
她的眉眼忽而溢出一抹惑人的笑意,像是明白了什麽:“王上知晓的,我的生死本是王上掌中之物。”
柳眠的事,要不是谢惊秋破坏了暗室的机关,找到郊外囚禁柳华章的地方,名册和被害孩童的下落定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而依照楚离的性子,九五至尊,自然说话算话,就算是为了身为君主的脸面,也定当会放她离宫,想通这一点,谢惊秋也不慌了,只眼尾噙着笑意,语气轻柔。
“走。。。。。。”楚离的视线落在那略有些干燥,形状姣好的唇上,喃喃开口:“都走。”
话落,在谢惊秋徒然睁大的眼眸中,俯身贴住她的唇。
谢惊秋睫毛霎时轻颤如蝉翼。
那抹温软冰凉轻柔落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齿关便被轻而易举撬开,辗转深入内里。
谢惊秋忍不住推搡,但是在病中,她本就没什麽力气,感到那肩头纹丝不动後,气愤之馀,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都要走了。
忍一忍。
她索性闭上眼睛。
但是察觉到那股寒凉湿意离开她的唇瓣,顺着侧颈细细密密向下时,还是身形一僵,指尖颤抖,就在她拧眉,难耐于这样若即若离的折磨之时,楚离突然起身,屈指摁住她的唇,低笑一声。
“真是愚蠢,既然不愿意,为什麽不躲?”
“躲得话,王上会停手吗?”
楚离看向她留在那白皙皮肤上,玫红点点的痕迹,眸光晦暗不定:“不会。”
谢惊秋推开她,这次倒是推动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感受到眼前的人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上赤红一片,飞霞般,她躲避似的,微微侧身,藏进一旁的光影中,垂眼道:“王上,天就要暗了,你。。。。。。”
“又要赶人?”
楚离环视一周,拢袖状似无奈:“这是郡守府最好的房间,莫说住两个人,就算是五人也够,那边也有床榻,孤本来就住在这里,谢顺常,你要占孤的地方不成?”
谢惊秋哑然,这房间看起来的确明敞和暖,雅致非常,但是不远处的床榻狭长低矮,看着便不舒服。
之前昏迷时,这女人就睡在那上面麽?
看着楚离了然点头的样子,谢惊秋真觉得这人简直有病,好好的王宫不待,来清原干什麽!
她索性躺下,把被子盖住脸,声音闷闷传来。
“那可委屈王上了。”
楚离含笑看着她,当作没听出话里的阴阳,眼底的光泽带着些莫名意味,有些危险。她温和道:“不委屈。”
。
明月高悬。
喝下龚清澜端来的药,谢惊秋胃中好不易暖和起来,很快有了困意,闭眼前,她看着不远处闲适饮酒的楚离,那人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挑了一下眉头,秀姿天成,俊丽无双,眸中意味不明。
谢惊秋懒得理她。
她暗暗哼道,爱走不走,老娘可是要睡了。
看着窗外的月,女人神情怔愣,思绪绵延,突然想起一件事。
按刚刚龚典事随口说出的日子,明天,好像是那人的生辰!
她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
谢惊秋闭上眼睛,无端觉得疲倦,纤白的指尖从被子里拿出来,懒散地揉了揉额角。
无论如何,明日卯时,得去医馆一趟。
这样想着,她冷不丁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吓得她一身冷汗。
小白?还活着?
谢惊秋睁开眼睛,眸光闪烁。
刚想训斥一下那个不分昼夜的小东西,有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床侧。
谢惊秋感受到身旁的被褥塌陷了一下,云般轻柔。
她眨眨眼,在周身被一股清冷霸道的木质香全然包裹之时,死死咬住唇,试探道:“王。。。。。。王上?”
“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