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机关诡术。”
这一路上,三个玄羽卫打晕无数下人侍卫,在完全陌生的府邸如鱼得水,感受到一旁散发的淡淡血腥气,她不适地靠近李清,低声道:“机关术?”
“老师都已经挂冠归乡很久了,这楚离竟然都能想起您的本事。”
还真是将世间一切都看做她的刀剑,只要对她有用。
李清擡手,打断她的话。
“别说话。”
“你看上面三座山峰,水墨勾勒,用色却浅淡不同,几个游船的方向顺着水流前行,留下的痕迹和绮罗铁剑阵的布局,极为相似。”
闻言,谢惊秋望向眼前的画,走上前去屈指敲了敲,里面竟然是空的!她摸了摸上面的水墨,看成色,就在这里挂了几年,色彩却极为鲜明,应该是浓墨中放了防腐的药草汁液。
不对。。。。。。这是。。。。。。。。
谢惊秋心神一震,这是明明八步草的味道!
指尖在巨大的画纸上来回移动,也不知触碰到了什麽,李清顿住动作,眸光倏然一暗,手下用力,果断按了下去。
啪嗒——
四四方方的檀木桌下,地面凹陷进去,露出四道半指深的缝隙。
“桌子,对,就是桌子。”
李清下意识把谢惊秋护在身後,见并没有什麽机关暗器袭击,擡眸望向那三个同样目露疑惑的玄羽卫。
“我们四个各自站在桌子的一角。”
她的视线落在谢惊秋脸上,语气格外认真:“秋儿,你按照山峰颜色由浅到深的顺序,将围住它们的几个游船的方位,按左右一一说来。”
“是,老师。”
桌脚摩擦地面的声音窸窸窣窣,调动着屋内衆人的心。
谢惊秋的声音很轻,神色认真,看着她们跟着老师的力道轻轻移动桌子。
就在李清怀疑这个机关不是这麽开啓之时,谢惊秋却突然噤声。
衆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谢惊秋眉头轻轻蹙起,视线落在那终于缓慢下陷的石板上。
噤若寒蝉。
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慢慢浮现,黑沉沉的,几乎让人看不清下方到底是什麽。
几个人将桌子搬开依次走下石阶,立马闻到一股非常沉闷湿润的气味。
知道即将踏入底端,女人嘶哑粗粝的声音传来。
“下面有毒气,带上。”
——是刚刚一直没有出声的玄羽卫。
谢惊秋接过她递过来的面纱,层层叠叠,散发着一种苦涩的药味。
还真是那女人的肱骨心腹,多馀的话一点都不说,言简意赅。
谢惊秋接过,先递给老师一个,然後才面无表情地戴上,见三个冷冰冰的侍卫没有动静,忍不住提醒道:“…你们不戴?”
面容相对温和的女人向两旁的夥伴交换了一下眼神,语气没有什麽起伏地回答。
“玄羽卫在入营时,都会提前咽下解毒丹,身体已经可以抵抗百种毒药。”
“原来如此。”谢惊秋看向早已明晰的老师,忽然一笑。
“那就好。”
她转身拦住要擡脚下去的李清,谨慎开口:“老师,秋儿先下。”
四周传来水滴滴答的声音,这里黑漆漆一片,如果没有火折子根本看不清。
五人再这样狭窄的甬道里,只能依次前行,谢惊秋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下李清。
“老师,这墙壁上的画,和刚刚房屋中那幅巨大的山水图一模一样。”
“秋儿,你看,那是什麽。”在通道的尽头,李清看到上面画着的栩栩如生的人像,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