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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云殿,昏暗的光线遮掩住上首女人的眉目,被摔碎的瓷器瘫在地上,周围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
“她还是不肯见你?”
孟玉小心翼翼地擡眼,看着面前面容已经带了些怒气的女人,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阿宁,谢姐姐那样的人,应该不愿意留在宫中的。”
楚莫挥手屏退其馀宫人,走到孟玉面前。
“听说清原一带又生了瘟疫,你我在那里乞讨流浪之时,见到许多病死的百姓。”她擡手整了整孟玉的衣襟,是温和亲切的模样。
孟玉却觉得害怕,她一下子抓上楚莫的袖子。
“阿宁,你不要再进行那件事了好不好?那些朝中的官员并非真心要帮你,如今嘴上相助,其实是柳家指示。。。。。。把你当作傀儡罢了,朝堂里文官多数听命于柳家,武将中,陈将军驻守西北紫玄关多年,鲜少回朝,只对先王忠诚,而今对陛下姿态暧昧,刘景两位武将又厌王上弑母之举,背地里蠢蠢欲动,要不是陛下手握京军十五万和玄羽卫,这朝堂内外早就乱套了。”
楚莫失笑,点了点她的额角,冷淡道:“谁教你这麽说的?”
孟玉抿唇,低下眸子。“谢姐姐让我背给你的。”
“本王出生起便因失声之症被母皇厌弃,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的。”
楚莫牵起孟玉的手,“现在病好了。。。。。。阿玉,这麽就连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抢那个位置呢?”
孟玉和她一同坐下,声音有些颤抖:“可是——”
“你信我。”楚莫对上她的视线,眼中含笑,“即使得不到想要的,她在上面也不该坐的踏实。”
她的声音飘渺而低沉,似乎十分笃定。
“阿玉。。。。。。朝堂,快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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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密如鹅毛。
景阳门前,十几匹高头大马伫立在宫门口,上面的兵士门身披重甲,腰间系着玄羽卫玉牌。
“陛下。。。就这麽让我走了?”
“不仅如此,你也不必长途跋涉,可以跟着运往江南的赈灾粮马前行,一个月就到江南,不过。。。”楚阡玩笑道:“若你觉得护卫你们前往的玄羽卫更可靠些,来找我也未尝不可。”
皮毛雪白的马匹肌肉健壮无比,看起来神采奕奕,楚阡坐在上面,姿态闲适地拉着大马,瞧着站在马前不可置信地谢惊秋,挑眉道:“你看起来怎麽没这麽高兴?”
“老师在清原生死不知,王上又高深莫测,是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楚阡扑哧笑出声,继而哈哈大笑,十分肆意畅快。
她看着面前裹在玄色大氅里的美人,眨眨眼嘀咕道:“这是王姐的衣服?”
宫门前风大,谢惊秋没听清她说的,秀丽的眉眼被碎发遮了大半,张口问了一句:“你说什麽?”
“没什麽——”
楚阡冲她爽朗一笑,高声道:“谢顺常,快些上马,我们该啓程了!”
城墙上,杜典事站在楚离身後,入目的王袍宽大,广袖玄黑绣凤,迎着朝阳栩栩如生,仿佛将要腾飞而去。
“王上,您这便让谢顺常走了?”
楚离笑笑,冷然的眼眸微微擡起,指尖放在面前,透过光影握住谢惊秋驾马的背影,似乎将人囚在掌心。“走?”
“也许罢。”
她蹙眉瞧着墙下渐行渐远的人马,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有些莫名烦躁的情绪,和那人当日说什麽美人计之时一模一样。
“陛下?”
楚离迎雪而立,入神盯着远去的人马看,睫毛和肩头都落了白色雪沫子,杜典事哎呦一声命人拿来狐裘,小心翼翼盖在她身上。
“陛下快回去罢,雪又大了。”
似乎被这一动作惊醒,楚离面无表情地夺过杜凝手中的衣带,利落系好,转身大步离开,冷漠的声音随着风雪传入杜凝耳中。
“什麽破天气,下这样冷的雪。”
猝不及防被夺去分内事的杜典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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