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眼前的女人身形窈窕,玉骨清瘦,赤脚散发,明明是困在笼中的柔弱姿态,却清清冷冷,眉目平和无比。
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极其勾人摄魄,露在外面的手腕雪白细弱,像是一捏就碎。
“一个将要入宫的女宠——”
兵士语气加重,冷冷一笑,将孟玉摔在地上,不顾女孩碰触到车妇尸体时的惊颤害怕,阴恻恻盯着谢惊秋,缓缓咧开嘴。
“还真是牙尖嘴利。”
刚刚那番话不仅提醒她身为玄羽卫的职责,还用陛下暗暗压她,提醒她莫要动这稚嫩的黄毛丫头。
谢惊秋见状要去扶起女孩,却被她喊住了。
“把你刚刚的狗粮拿出来。”
兵士歪头,然後转身和同僚哈哈大笑一阵,随之来到僵住的谢惊秋面前,一脚踢向她的膝後,拉住谢惊秋的头发,竟然在腰间掏出一壶酒倒在了她的脸上。
“果真是个美人。”
兵士打量着那张湿漉漉的,惊人雪白的脸。
她从谢惊秋胸前拿出那块饼,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磨。
“美人的话还是跪着说更动听,脸这麽白嫩,果真是以色事人的货色,就不知衣下是何种风光?本官今日得替陛下验验,看有没有侍候君上的资格,这替人出头的脾性,还是改一改好啊。”
“你放开她!!!”
孟玉看着兵士拉扯谢惊秋的衣裳,似乎要故意羞辱人,哭喊着就要过去,却被那两个不言的兵士架起胳膊,动弹不得。
“姐姐!”
谢惊秋被拉着头发,仰着头,脖颈弯出脆弱的弧度,喉头上下动了动,竟是一声嘶哑轻笑。
皓白手臂下,掌心好像攥着什麽东西。
“…滚…开。”
什麽?
被谢惊秋轻蔑的语气惊到一瞬,兵士反应过来恼怒的很,竟拉着那身摇摇欲坠的囚衣,在大庭广衆之下就要撕扯开。
谢惊秋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枣红骑装的女子驾马而来,身形高挑而轻盈。
“混账!”
她下马後一脚踢开那兵士,指尖捏起谢惊秋的下巴,看着美人受难的模样,不禁冷笑连连,侧眸寒声斥骂:“大爷的!王姐的人你们也敢这般羞辱,还真是不要命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宫。
亭台楼榭,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大殿上,紫衣老者从一衆官员中颤巍巍走出,视线碰到大殿中央那团半插着箭矢的模糊的血肉,身形一抖,乌纱帽都斜了。
“爱卿怕什麽?”
浑身象征着无上威严的黑色王袍衮冕绣金栖凤,长袖宽大,如水倾覆,似乎要将天下的权势凝于一身。
原本颤巍巍的老妇擡眸看去,恰巧对上那双颓艳又俊极的眼,呼吸凝窒,她跪地而拜,嘴唇嚅嗫。
“陛下——”
手指缓慢地把玩着一块红若艳血的圆形脂玉,楚离状若散漫地擡起眸子,话说得极缓极慢。
“李郡守深谙朕心,应赏。”
她冠冕上的旒珠轻轻摇动,眼尾的痣黑浓。
女人笑笑,语气温和。
“赏一箭,留全尸。”
被权势侵染的血骨恍若浑然天成,那官员额头抵地,心中惊颤,恨死那出馊主意的李莫。
拍谁的马屁不好,竟然把邀宠献媚的佞臣手段用在这疯子身上,还拉她一起。
这不,要害死她了!
楚离看着她目光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眼中一抹寒芒稍纵即逝。
她身体微微向前倾去,眸底浮现出一抹不知情绪的光泽,将脂玉投掷在那官员脸上,不动神色问道:“孤的美人何时入宫?”
下首的人流了满脸的血,闻言却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不要命地磕起头来。
“今丶今夜就能到!”
【作者有话说】
小谢开局实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