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商圈说来说去就是那些家族,子女们学校里丶宴会上更是常见。李畅嗤笑一声,“哎呦,我当谁呢!王家二小姐也出来玩阿?”
“哼!你管得着麽?”王眉丢给他一个白眼,反唇相讥。“你不是喜欢那个金头发的麽?又勾搭清纯小哥哥干什麽?”
尖尖的长指甲抵在卫衣胸口,勾起一边的绳结把玩。声音甜腻腻的,“小哥哥以前怎麽没有见过你呀?”
调情哪有实话,宁澈嘴里更是没有。
他向後一靠,手掌抚摸着金发,似笑非笑。“你不就是金发?”丹凤眼闲闲地朝李畅瞥了一眼,嘴角带着挑逗。“是我鸠占鹊巢了?”
“才没有~”王眉夹着嗓子撒娇,软着身子直往宁澈怀里钻。“那你喜不喜欢金发呀?”
後颈完全暴露在宁澈面前,朗姆酒味道甜香,但他只觉得酸涩辛辣。
宁澈皱了皱眉,味道难闻。
——下一个!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放杯子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身上的胸脯。朝外手边挪动身子,独自端坐一隅,脸色冷淡。
声浪渐强,一楼舞台上热舞正酣。两名男子扭动身体,随着舞蹈动作越靠越近。舞池中人头攒动,欢呼声震得他脑袋发晕。
这窑子又乱又吵,不如他们那的雅致幽静。他扭头朝丽姿看了一眼,想拉她回家。
但见那丫头陷在男人堆儿里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仿佛刚才还悲悲戚戚哭嚎的人是个幻觉。
罢了,玩儿总比哭强。
咽下喉咙间的话,宁澈垂下头摁了摁眉心,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现在视线中。
金发头牌正盈着满脸笑意站在宁澈面前,赤裸的上身浮动着发亮的汗水。肌肉线条饱满流畅,是男人女人都会为之流口水的类型。
头牌确有两份姿色。
宁澈擡眸看着他,也不说话,只用眼神在他身上滑动。
可惜,我不喜欢肌肉大的。
这家店的工作人员不能选择客人,但他们有的是手段能让客人主动选择他们。
金发直接坐到了宁澈身前的茶几边沿上,一双碧色瞳孔在暗夜中闪动着光泽。眸色热切毫不掩饰对客人的勾引和暗示。
“小帅哥不如尝尝我们店的招牌,喝过的客人都说好。”
头牌手段直白,端着高脚杯送到了宁澈的唇边。俯身丶夹臂,沟壑丰腴。
宁澈擡手将马尾捋到一边肩头。王眉又凑了上来,抓住他的手一脸痴迷。
他没有这麽好的脾气,强忍着恶心才没有抽出手掌。
现在他不得不给自己的手找点事做,不然下一秒可能会扇到金发头牌的脸上。
金发碧眼距离他太近了,近到他极力控制呼吸还是能闻到他信息素裹挟着汗水的味道。
咸涩丶酸臭像条用到发黄的毛巾。
金发碧眼见他不说话,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试探道:“草莓代基里,不试试麽?”
草莓?!
饥荒丶困苦他都实打实的承受过无数次。宁澈深知人可以讨厌,但食物是无辜的。
他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同时被三种讨厌的信息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环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粘稠在一起,每呼吸一口都透着腐败的味道。
头脑发涨,眼前景致发虚。胸口一阵阵泛着恶心。
他想直接掀桌子走人。
但看在草莓的面子上,他还是轻啓唇边,浅啄了一口。
酒精味道很淡,草莓果香浓郁,冰冰凉凉丶酸酸甜甜。清新口感驱散了浑浊,一口直接给他钓成翘嘴。
“确实不错。”
嘴边勾起个漂亮的弧度,想打人的欲望都弱了几分。
宁澈眼里只剩下草莓酒,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金毛逐渐贴近的身子。
“好喝的话,哥哥用嘴喂我好不好?”金毛痴痴笑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着。
“不好!”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划破了喧嚣。
声音威严有力,只一句话就足以震慑到衆人。
但宁澈却从尾音中听出淡淡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