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你以前可以坐上尊主之位。”
宁澈点头如捣蒜。
李管家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因为那时候有老尊主给你打下的根基,你要做的就是铲除异己,培植自己的力量,扳倒许伽。这些生杀予夺的事你擅长,但是真关起门过日子你就一窍不通了。”
“是这样麽?”眼神清澈如鹿,滔天的愤懑都不知道被创到哪去了。
他低下头一根一根手指数着,口中念念叨叨的掰扯着。还在试图证明用不了什麽钱就能重新振作。
李管家摸摸他的头,“傻孩子,任重而道远呐。”
“那我该怎麽办呢?”触及到宁澈未知的领域,他像个天真的孩子拽着李管家的衣角不肯撒手,执着的要从爷爷这里找到答案。
“等待时机。”李管家关上窗子,转身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充满希望但又不多的背影。
“时机什麽时候来?”宁澈跟着踏出一步追问。
"别急,来了我告诉你。"李管家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一屁股坐在床上,擡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声嘀咕:“重振什麽魔教,那就是黑社会!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不比什麽都强!”
老人家费尽了口舌,那点心眼儿全用来糊弄这个傻乖孙了。难免有些乏了。
他打开床头上放着的收音机,调到戏曲频道。靠在床上跟着咿咿呀呀的声调摇头晃脑。
婉转曲调顺着窗子传出来,宁澈听的不大真切,只听到了‘悲声惨心中如捣’这一句。
苦笑一声,惨现在谁还有他惨。
花园内玫瑰开的正艳,暗香涌动,引得几只蝴蝶萦绕枝头。宁澈从窗子伸出手,轻抚花冠,只觉得自己和这玫瑰同病相怜。
天色渐渐黑了,他无知无觉,仍坐在窗边发呆。直到大门处的保镖齐刷刷冲一个方向弯腰示意,也没有发觉。
傅成昀今天是从小院正门回的家,手捧着九朵冰山玫瑰,一颗心砰砰直跳。
刚下了车,从老远就瞧见落地窗前宁澈的脸。
那人身着一套白色睡衣,真丝面料隐有光华。更衬的那人明眸皓齿,面若桃李。青丝随意披散在肩上,欺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
傅成昀望着他长身玉立在花团锦簇後,只觉得满园生机全都黯然失色。
美人倚窗,罗袖轻垂。傅成昀咂摸着,倒真有点翘首以盼夫君归来的味儿了。
走到门口,他并不进门,而是绕到宁澈的窗前,敲了敲玻璃。
宁澈猛然回神,吓了一跳。
瞳孔聚焦,画面逐渐清晰起来。眼前是一张英挺俊朗的脸,眼角眉梢带着温和笑意。胸前一大捧白色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的水珠比花园中的晶莹。
他忽然就怅然不起来了。
从窗内探出一截细白手臂,他拈起个花瓣,似笑非笑。“丽姿说他喜欢白色,莫不是送她的?”
傅成昀学他的语速,慢悠悠的说:“我只关心你喜不喜欢?”
嘴角弧度渐深,宁澈懒洋洋道:“凑合吧。”
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两下,傅成昀一颗心像跌进了蜜里。他一只手抱住花,一只手去捉逗弄花瓣的手。
捉住了,十指紧扣,拉到嘴边香一口。身子前倾,唇峰贴着那人鼻尖低声说:“你比这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