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决赛夜他要砸麦!原来早就知道了……】
【心疼云蘅,他的嗓子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俞萧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他以为取消资源丶公开道歉就能弥补,却忘了云蘅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他要的是尊重,是公平,是不被玷污的梦想。而这些,恰恰是他最开始就毁掉的东西。
训练基地的宿舍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未出道的练习生在收拾行李。俞萧冲到云蘅住过的床铺前,看到枕头下露出半张纸,是揉皱的退赛申请表,签名处的“云蘅”两个字,笔画用力得几乎要划破纸张。
“他什麽时候走的?”俞萧抓住一个路过的练习生,声音发颤。
“云蘅哥?早上就走了,说是回家……”练习生被他眼里的红血丝吓得後退半步,“他还说,这张表麻烦交给节目组……”
俞萧没听完,一把抢过退赛表,看都没看就撕得粉碎。纸屑飘落在地上,混着云蘅遗落的一根吉他拨片,像一场狼狈的葬礼。
“不准退!”他低吼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宿舍里回荡,带着点歇斯底里的绝望,“你想毁了自己吗?知不知道退赛意味着什麽?违约金!封杀!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舞台!”
“俞少……”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这是云蘅哥留下的,说是给您的。”
是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没有信,只有三样东西:那枚刻着“蘅萧”的素圈戒指,决赛夜被他摔碎的奖杯底座碎片,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云蘅家的麦田,金黄的麦子在风里起伏,像片流动的海。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是云蘅清秀的笔迹:“这才是我的世界,你不懂。”
俞萧捏着照片,指节泛白。他确实不懂。他从小活在资本堆砌的城堡里,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比如在家乡麦田里的自由,比如不被操控的骄傲,比如云蘅眼底那片没被世俗污染的清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俞振庭的电话。“废物!”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淬了冰,“你看看现在的热搜!俞氏的股价跌了三个点!立刻给我回来处理!”
俞萧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关机,扔进垃圾桶。
他走到云蘅的书桌前,看到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音符,是《月光玫瑰》的旋律。旁边还有个笔记本,记着练舞的心得,最後一页写着:“如果能靠自己赢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就好了。”
俞萧的眼眶突然红了。
他想起云蘅第一次在走廊擦水渍的样子,想起对方低血糖时倔强地推开葡萄糖的样子,想起天台失控时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原来他错过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而是无数个可以选择尊重的瞬间。
“备车。”俞萧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去云蘅家。”
助理愣住:“俞少,现在去?那边是山区,路不好走,而且……董事长那边……”
“我爸那边,你不用管。”俞萧打断他,目光落在窗外,“我去道歉。”
不是为了挽回,不是为了弥补,只是想亲口说一句“对不起”——为那些被操控的票数,为那场被迫的代言,为天台上的失控,为所有被他的资本和偏执伤害的瞬间。
车驶出训练基地时,夕阳正沉在地平线,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俞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决赛夜云蘅的solo舞台,那句“资本的游戏我不玩了”像句咒语,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或许,他该做的不是追回云蘅,而是放过他。
让他回到属于自己的家,让他做回那个唱歌时眼里有光的少年,让他再也不用看见“俞萧”这两个字,不用被资本的阴影笼罩。
可手指还是下意识地攥紧了那枚素圈戒指,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生疼。
云蘅的微博长文还在发酵,#云蘅退赛##资本滚出娱乐圈#的词条牢牢占据热搜前两名。有粉丝去俞氏集团楼下举牌抗议,有媒体深挖节目黑幕,连官媒都下场评论“选秀当回归初心,莫让资本乱了方寸”。
俞萧的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手机已经没电,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他不知道自己这趟行程有什麽意义,或许只是想再看一眼云蘅说的麦田,想知道那个能让他放弃一切的家,到底藏着怎样的魔力。
当晚风吹过车窗,带着山野的草木清香时,俞萧突然笑了。
他想起云蘅在长文里写“风里有麦香”,原来真的比古龙水好闻。
只是这份好闻,他明白得太晚了。
宿舍里的纸屑被清洁工扫进垃圾桶,混着其他练习生的废弃海报,去往不知名的垃圾场。云蘅的吉他拨片被俞萧揣进了口袋,像揣着一片再也回不去的月光。
这场始于资本的纠缠,终于在少年决绝的退赛宣言里,露出了最狼狈的底色。而追逐的人还在路上,不知道前路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