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孩子的东西,就当作提前感谢韩掌柜的恩情了。”司空疾说完这话,便与世长辞了。
“疾叔。”凝寒见司空疾没了气息,哭得昏了过去。
当凝寒醒来时,她正躺在床榻之上,房间温暖而舒适,司空疾交给韩掌柜的玉佩此时就在她的手中。
“醒了?饿了吧?”韩莲月端着一盘点心走进屋来。
凝寒摇了摇头,表示不饿,可肚子却咕咕叫起来,这让她十分尴尬。
“吃吧。”韩莲月把点心放到她身边。
“疾叔呢?”凝寒问韩莲月。
“说起这个,你叔侄二人可让我花了不少银子,恐怕你以後十年都得在这儿做工还债了。”韩莲月一脸肉疼银子的样子,抱怨道。
凝寒听闻韩莲月这般言语,心想韩莲月想必已将疾叔安葬妥当,于是当即下跪,向韩莲月谢恩。
韩莲月扶起她後说道:“皆是茍全性命于乱世,无需言谢。”
靠着韩莲月的庇护,凝寒方能在这世上勉强存活。只是,韩莲月酒楼的生意每况愈下,这可让她愁坏了。
凝寒想为韩莲月出份力,便将天啓御厨的烹饪法子教给了她。韩莲月凭借这个烹饪法子,再加上酒水菜肴价格实惠,没多久就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方圆十里内,晚星坊的大名无人不知。
十年後,某日,晚星坊打烊之後,凝寒正欲回房歇息,忽然瞥见一个黑影立在自己的屋檐之下。
“你是何人?”凝寒走上前问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道:“殿下,这些年可让老臣好找。”
来者正是天啓曾经的太傅,凝寒的老师——王捱。
“阁下怕是认错人了,我从未见过你,也不知什麽殿下。”凝寒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殿下莫不是忘却了先帝平定四海的壮志,以及天啓覆灭之仇?”王捱低声喝问。
“天啓早已覆灭,何况现在秦皇威震八荒,天下安定,先生就莫要再执着了。”凝寒开口道。
“我已然探得消息,下个月秦皇就要乘龙舟东巡,到时候各地都会进献秀女。这是我们复仇的唯一契机,我会传授殿下剑法,殿下想好了就来找我。”王捱说完,便转身离去。
王捱在晚星坊附近守候了三日,可始终不见凝寒前来,于是他把凝寒的消息透露给了秦皇。
当日是韩莲月的生辰,凝寒一早就为韩莲月精心做好了长寿面,随後出门去给她挑选礼物。但等她归来之时,晚星坊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她的韩姨坐在椅子上,死状可怖。
“晚星坊窝藏前朝遗孤,今日奉旨将晚星坊满门抄斩。”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把晚星坊围得严严实实,断绝了里面所有人的活路。
“韩姨。”凝寒呼喊了一声,就要冲向火海。
“殿下,万万不可。”王捱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拉住凝寒,带着她迅速离开。
“殿下,我一得知晚星坊被秦军包围,就赶忙前来营救殿下,只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好在殿下安然无虞。”王捱说道。
凝寒冷冷地望向王捱,“还请先生传授我剑术,我定要亲手刺杀秦皇,以报此仇。”
凝寒跟着王捱苦练了一个月剑术,最终和王捱一起,以舞女与琴师的身份混上了龙舟。
“殿下,您先把这把刀妥善藏好,等到为秦皇献舞之际,便可伺机将其刺杀。”王捱递给她一把涂满剧毒的匕首。
“先生放心,凝寒定不会有负先生所托。”凝寒收起匕首道。
秦皇端坐在高高的座位之上,王捱在一旁为他演奏乐曲,凝寒则为他翩翩起舞。
“好,好,好啊。”秦皇已然有了些许醉意,擡手指着凝寒说道:“把面纱摘了,让朕瞧瞧你的容颜。”
“是。”凝寒款步走到秦皇身前,缓缓取下面纱。
“就是此时!”王捱大喊一声,挥动古琴将两旁的侍卫打倒在地。
凝寒抓住时机从袖中抽出匕首,猛地刺进秦皇的心脏,秦皇即刻身亡。
“殿下,快走!”王捱趁着混乱的当口将凝寒救走。
二人隐匿起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先生心中可觉畅快?”凝寒开口问道。
“大仇既已得报,臣自是心中畅快。”王捱回应道。
王捱话刚出口,便觉胸口一阵温热,擡眼一看,凝寒刺杀秦皇时用的那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胸膛。
“殿下,您这是做什麽?”王捱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问道。
“先生授我袭杀术,我送先生入冥土。莫要以为我不知晓,我藏身晚星坊之事乃是先生泄露,韩姨也是被先生害死的。”凝寒抽出王捱胸膛上的匕首,将它抛入溟涨之中。
诛杀王捱之後,凝寒从暗处走出,迈向那片火海,决然自焚。在她身後,似乎还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声音。
“杀了她,就是她刺杀了皇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