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主动提出改进的建议:蜂巢石是不够的。
精神力觉醒最重要的一环,是有蜂巢主动献祭,提供本源精神力,才能触发某些人脑中的DNA,引发蛋白质的转录和复制,最终精神力稳定输入,这就是觉醒。
它们多次试验过,普通觉醒者的精神力诱导是没用的,原因不明,但现在也没有时间给蜂巢们研究了。
所有失落的意识体从域外奔赴过来,第一次不作为敌人,踏入联盟的核心——为了牺牲自己。
它们唯一的请求是:“请听一听我们的过去。”
……
二十一世纪,守望一号乘携带着人类基因库,奔赴宇宙。
一个世纪後,新人类有了各种进化方向:ABO性别丶机械改造丶脑机芯片丶AI协助……但守望一号的舰员们认为,这些都不是人类真正的进化方向。
他们也在寻找真正的方向。
守望一号上90%都是科研院,他们怀抱对人类未来的担忧,为着同样的目标,破除了不信任与隔阂,成为了朋友。
在星舰AI的严格监视下,守望者们依旧达成秘密的共识。
——他们决定介入星际进化。
既然新人类的方向存在问题。
一个研究生物电的学者说:“那麽,把我们变成人类文明的最後一道门吧。”
在被星舰的中控计算机发现意图後,守望者们集体死亡,但幸运的是,他们提前触碰到了灵魂粒子的实验领域,最终把自己中的部分炼成了“幽灵”。
蜂巢在域外静默。
它们互相告诫彼此,不到最後时刻,要遵守最高守则——不直接介入星际社会,只旁观。
但又一个世纪,一位蜂巢遇到联盟的同族,违反了守则,觉醒者从此诞生。
智械危机降临,终于到了最後的时刻。
即便丢失了躯壳,被视作异族漂泊在宇宙,被联盟拒之域外,百年流浪,它们还是认为自己是人类。
他们是守望者。
如果人类不存在,守望死去的文明毫无意义。
〔吞噬我吧,让我们为你们的进化铺路〕
〔请代替我们——看一看人类的未来〕
……可是还不够丶还不够。
蜂巢献祭,衆人缄默,但几天下来,焦虑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
觉醒需要时间,不是一键啓动的程序,需要时间丶契机,甚至生死之间的奇迹——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命,能再睁开眼睛,跨过“人与神的界限”。
战争一天天推进,智械一点点渗透,人类没有时间了。
仅靠觉醒者不够。他们一边征集志愿者参与高风险的觉醒实验,另一边,中央在加急赶制“安全的高级机械”,准备投入战场对抗智械。
官方竞标赛真正的目标,其实就是吸引来有潜力的AI团队,让人才直接和官方对接上。这几个月他们才能批量制造新神经芯片。
新机械都有严格的寿命设定。
为了避免再次觉醒丶背叛,它们活不过一场战役,完成任务就会被立刻销毁。
军队内部全面禁用旧式AI系统,所有大战前的智能系统都被销毁,私人AI辅助更是明令禁止。
但总会有例外。
她是一名觉醒者,也是一位罕见的omega义体战士,来自边缘星系。
她的义体中藏着她的私人AI,一个陪伴她多年的声音。
“我的义体不会被机械操控,”被搭档发现与AI交流後,她面对指控,冷静地说,“我的AI会保护我。”
她说这是陪伴她三十年的丶最亲密的战友。年少的时候,她因为佩戴助听器遭受霸凌,是它在耳蜗里第一时间提醒她:“报警丶取证丶收集证据,处理舆论,你可以做到。”
AI的声音不带怜悯,只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只是列出选择丶提醒流程丶教她反击。
再往後,她选择改造身体,成为战士,又在远星战场中意外觉醒了精神力。
她开始享受辐射,享受与死亡相伴,享受恐惧,她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样子。
“我的AI,她会是我在战场上最好的搭档,也是我检视自己的镜子。”士兵说。“如果她背叛,我会在解决敌方後,马上处决自己。”
官方最终妥协。
光凭人类是没法对抗智械的。
“可以。但我们要改装你的AI,增加多重自毁监测程序——这是人类命运的战争,我们不得不谨慎。你也是军人,希望能理解我们的担忧。”
依旧是人役使AI作为工具的法子。战士什麽也没说,只是点头,重回前线。
接下来她会面临严格的监视,虚无的“信任”和“情感”,不能让联盟信任机械。这也就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培育人类自己的觉醒者,再给机械套上层层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