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谢,浔,好惨一小孩。事实上他比谢浔大不了多少。
电梯门开,挤进来一群哇呀哇呀,脑袋闪着红灯的小机器人,它们特地给谢浔让出一条小道。
“谢谢。”谢浔侧着身挤出,镇定的离开餐厅。
找到对应车牌号,谢浔开着郁怀事先安排的悬浮车,水母在副驾驶盯着郁怀事先打包说要送给龇牙仓鼠的蛋糕。
仓鼠不吃蛋糕,触手怪不是仓鼠!
水母当然不会吃,祂跑去後座穿上哥哥提前准备的衣服。
“哥哥,我们要去哪?”谢无濯问,语气有些雀跃,感觉好像真在私奔。
“不知道啊。”谢浔透过後视镜匆匆瞥了眼,目前没有人追上来。
改装悬浮车引擎爆发力惊人,弯道超车险些把谢浔从驾驶位甩出来。
路口车辆强行切入,两车交汇,巨大的冲击力让谢浔狠狠惯在驾驶座侧。
副驾驶上,郁怀送的那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被甩飞出去,“啪”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奶油和水果糊了一大片。
“哥哥!”谢无濯瞳孔骤缩,尚未来得及拽住谢浔的胳膊。
“没事。”谢浔甩了甩发麻胳膊,“先扣上安全带。”
话音未落,对方的悬浮车晕头转向地撞向路障,谢无濯影响了对方的精神频率。
市区不好动手,索性没有再生事端。雨刷器一刻不停的工作着,谢浔点击悬浮车的光屏今日新闻。
匆匆几眼,收获不少没用的信息。
“害怕了?”谢浔通过後视镜对视上一直盯他的谢无濯,怪不得後背湿冷湿冷的,谢无濯应该去当中央空调。
“哥哥在害怕。”谢无濯陈述事实。
“感觉有被玩弄。”谢浔说。局越来越大,他似乎成为必死的棋子,还有点刺激。
谢浔和温霆玉的采访是为三日後的候选人推举做准备,早跑晚跑都一样。
“玩弄?”谢无濯重复着没听过的词汇。
谢浔嗯了声,车窗上飞速的残影烙印在瞳孔里,梦里忐忑不安的情绪延伸,让他对在高速自动驾驶的悬浮车上对谢无濯勾手。
他就知道哥哥有害怕,谢无濯解开安全带,猫过去,“哥哥。”
浅尝辄止的吻,没有情欲,只有心安。
悬浮车犹如离弦之箭,穿过喧嚣混乱的市区,驶向13区。
阴雨绵绵,灰蒙蒙天空下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悬浮车缓缓停靠在一栋废弃大楼旁,谢浔很久前来这里玩过。
墙体投下的阴影,将他们笼罩其中。引擎嗡鸣声熄灭,世界就此安静下来,安静的过分。
谢浔打开车窗眺望远方,13区临近各地边界,那边的人不好进入,但还是有些奇怪,总觉得要发生点什麽才对。
谢无濯也在看,周围没人,更没听到异常的声音。
是安全的。
“应该暂时安全了。”谢浔解开安全带,转过头,笑着看向後座的谢无濯,出口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吓到了?没事了,我们……”他去牵谢无濯的手。
“哥哥——!!”
刺目的白光撕裂连绵的雨幕,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丶凝固。
悬浮车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掀向废弃的墙体。
谢浔从未感知过如此强烈的濒死感,血液倒灌,视线错乱,眼前的一切变成血红的光斑在视线里跳动,握住他的不再是手,而是混沌的液体。
肋骨断了,不知道。身体似乎碎了,不清楚。感知在消散。
喉咙的腥甜呛的谢浔说不出完整的话,模糊的视野里出现折棱镜和复眼,全方位的窥探和监视,心理投射的恐怖到让人忘记呼吸。
谢浔顶着强烈的注视,将一个血腥味的吻印在谢无濯的失血的唇上,命令式的,“不许……哭。”
“哥哥,我不要,别说话了……”谢无濯被眼前的巨大冲击震的不清醒,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转,眼泪不断涌出。
手里都是血,温热的,他抱住了,又似乎没有。
血液从身体汩汩流出,谢浔的眼神逐渐涣散,有一瞬间的解脱爽感让他嘴角弯了弯,随即是巨大的悲伤,他放心不下谢无濯。
沾血的唇颤抖着,每一次开合时肺里的破风箱不停地拉扯,谢浔捧着谢无濯的脸,清晰的,执拗的传达我要住进你的身体里的想法。
“……吃掉我吧。”
谢无濯的呼吸停滞,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