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希望谢无濯成长,有他自己要做的。谢无濯希望哥哥是好好的,哥哥是他的。
喉咙干涩发疼,谢浔的声音轻如绒毛,“过来,宝贝。”
水母蓦然擡头,除了哥哥不会有人这样叫祂。
“哥哥?”祂胆怯的往前移了些,悄悄冒出脑袋,得以看清谢浔惨白的脸。
谢浔半阖着眼,视线模糊不清,只看见黑色的小团缓慢地朝他爬来。
“……哥哥?…哥哥!”水母跑到谢浔脖颈处抱着嘁嘁地唤,眨巴眨巴掉眼泪,仿佛谢浔没在的这段时间祂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浔偏偏头和柔软的黑色小团贴着,声音很小,不仔细听不见,“不哭了,没有死。”
水母听不得死这个字,愣了下,哭着愤愤咬在谢浔的下颌处,确保留下小牙印。
不疼,谢浔只当是被水母的牙齿磨了下。
人和怪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夜色静悄悄地遛进,在地上投出光秃秃的绿萝影。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浔以为水母睡着了,对方的触手突然伸进他嘴里,冰凉的。
水母擡头,呢喃着:“哥哥吃。”
“吃掉。”饱含命令的语气,不再是央求。
“不吃。”谢浔想着触手自然而然忽略了。本来就不大,现在越来越小。
无论水母是否拥有自我增值的能力,谢浔都不想吃触手。
水母的嘴唇肉眼可见地抖了抖,直愣愣地看谢浔,妄图想要找到祂想要的情绪。
没有,反而是哥哥脸色好差,明明自己是帮忙的。
谢浔疲惫地眨眨眼,身体虚弱到无法支撑清醒的状态,快睡了。
眼看着小东西低头,脸颊有意无意碰碰过他的唇,直接钻进病号服里。
谢浔纵容着祂,没力气阻止,又想到这麽长时间没陪着,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温热的小东西在身上走动。人和怪的接触越来越深,身体反应没有之前强烈。
水母算不上乖,祂报复的在谢浔身上留下成片的小牙印,睡前还要再谢浔耳边说:“哥哥很坏。”
挺会倒打一耙的,谢浔想着睡着了。
谢浔的呼吸逐渐平稳,水母的後怕犹如跗骨之蛆,祂听着心跳,慢腾腾的从领口探出。
两只触手按在谢浔锁骨上,脑袋依恋地蹭蹭人的下颌。
怪喃喃自语:“下回不可以这样了哥哥,我很难过,也很生气。”
次日,谢浔清醒後例行检查,护士难免看见谢浔身上遍布的牙印。
谢浔避着不看:“狗咬的。”
护士:“……”
藏在犄角旮旯的水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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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谢浔意识到水母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医院的每晚水母都要粘着他,回家後却主动从谢浔的衣服里跑出来,罚站一样窝在墙角,谢浔叫祂,不应,也不变成人。
怪在生闷气,希望祂的人类能察觉到。
可惜谢浔刚出院,他在医院注射不下五支抑制剂,一支N型,後劲尚未完全消除,呆呆愣愣的,没意识到。
谢浔的终端被送回来,军部没几个人知道他回来。秦司令找的护工谢浔拒绝了,他不想见任何人。
冰箱里的营养液已经过期了,谢浔用终端点了外卖,过会整箱营养液送达。
谢浔签收後,立马开了支给水母,“嗯。”
谢浔住院期间,医院出现多起诡异事件——绿萝杀手。谢浔知道这件事後,笑出了声,晚上又被水母咬了。
水母擡下巴,触手推了推营养液,“不要。”
谢浔微微惊讶,水母可不这样。
谢浔在水母眼巴巴丶失落丶热切的眼神下喝了口,把剩下给水母。水母接过後眼睛瞬间亮了,又陡然熄灭。